夜已深,待到应该安歇的时候,乐藻看着还没有打算离开的玄觞,尽管她已经困得不行了,却还是固执的坐在椅子上不肯上榻。
玄觞本就有意逗她,见她如此,便愈发安稳的待着,半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眼瞧着月上中天,乐藻实在是熬不住了,便只能眼眶红红的望着玄觞,声音软糯的可爱,“夜深了,你还会去歇息吗?”
“我是见你迟迟没有安寝,是以才想着多陪你一会儿啊!”
乐藻:“……”
话都被他说尽了,她还能说什么。
“我乏了。”这意思够明确了吧,他可以走了吧?
“那你睡吧!”
“你呢?”
“等你睡了我就走。”玄觞说的一板正经,只是这可信度却并不高。
等到她睡着了之后,他是真的会依言离开还是暗戳戳爬上榻,这就不得而知了,正是因为想到了这儿,是以乐藻才迟迟不敢睡去。
此刻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若是在执拗的避着他,倒是显得她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顺应她心思的坐的离床榻远远的,玄觞的声音却忽然响起,“我已经吩咐人去调查凤家的事情了,是不是只要我帮凤家洗雪了冤屈,你就会嫁与我为妻?”
不妨玄觞会如此说,乐藻正拉着被子的手不禁一顿,随即轻轻应了一声。
倘或这是他的要求,那她会做到。
其实她心里也很矛盾,明明之前都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留在醉逍遥,在那种地方倚门卖笑她都忍受得了,可是此刻仅仅是面对玄觞一个人,她反倒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或许在她心里,她知道玄觞会纵容她,所以她才有诸多要求。
若是还在醉逍遥的话,她连自保都是问题,又怎么可能还会去顾虑别的呢!
想到这儿,乐藻的心里忽然对玄觞生出了无限的歉意。
他那么帮助她,可是她竟还一味顾忌自己的感受,是不是太自私了?
原本他们就是萍水相逢,他肯对自己出手相助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更何况他还如此对她好。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乐藻缓缓的将目光落到玄觞的身上,随后微垂着头低声说道,“可以帮我倒盏茶吗?”
看着玄觞未有丝毫异样,极其自然的起身去给她斟茶,乐藻的眼神却变得愈发复杂。
大姐姐和卿儿时常说她太过心软,极容易相信别人而被蒙骗,可是她想,若玄觞果然是在欺骗她,总也不至于上心到事事亲力亲为。
最重要的是,若她这般性子注定会被人蒙骗,那她倒宁愿骗她的人是玄觞。
端着茶杯走到乐藻的榻边,玄觞却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开口唤道,“乐藻,怎么了?”
一脸娇羞的朝着玄觞伸出了手,乐藻的脸色变得微红。
难得玄觞微愣的将茶盏放到了她的手上,却见乐藻眸光微闪,随即缓缓的皱起了眉头。
真是不解风情……
兀自将茶杯搁到了榻前的矮几上,乐藻再次朝着他伸出了手。
茫然看着乐藻,玄觞不确定的握住了她的双手,随后微微挑眉,“是这样吗?”
“好笨……”轻叹了一声,乐藻软软的依偎进了他的怀中,却感觉到玄觞的身子猛地僵住,整个人都失去了反应似的。
她都主动朝他伸出手了,他居然都不知道该抱住他,实在是太笨了。
笨成这个样子,应该是不懂得欺骗她的。
根本没有想到幸福会来的这么突然,玄觞迟疑了好半晌,方才终于有了反应。
就势将乐藻紧紧的按紧自己的怀里,他的心下不禁有些担忧。
依照他对她的了解,便是和他共处一室都不自在的很,怎么会忽然对他投怀送抱呢?
“发生什么事了吗?”
“玄觞,你会不会骗我?”埋首在玄觞的怀中,乐藻的脸色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不会。”
“真的吗?”
“嗯。”他宠着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欺骗她引她难过。
闻言,乐藻微微弯唇,心里莫名感动。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小的时候有爹爹护着她,再后来爹爹时常带着卿儿征战在外,便是大姐姐在府里护着她,如今家破人亡,却没想到会遇见玄觞,她便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比起已逝之人,她还活着,便是幸运的。
只要能够洗脱掉爹爹身上的污名,还凤家的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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