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顾承轩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强忍着:“爱妃别那么激动。”
安红线翻了个白眼,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不激动,一点都不。臣妾脑子有点犯晕,想回去睡觉。”
顾承轩冷不丁地伸出双手,搭上她的额头,又在自己的额头上面拭了拭:“嗯,是烧得不轻。约莫可以拿来孵鸡蛋了。”
安红线的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滚烫滚烫的,她发现宫人们都在偷偷看着她,想笑又都不敢笑的样子。
太后咳嗽了两声,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了。顾承轩跟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将手放在她额头上,摸来摸去。
安红线一下子撒开他的手:“臣,臣妾……”然后连话都没有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跟逃命似的。她觉得,啊,真羞耻!
太后看安红线走远,小声咕哝道:“皇上什么时候跟安妃,也是,你们可是青梅竹马,成亲六年,倒一下子感情真切了……”
“母后——”顾承轩打断了她。
太后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皇上可别忘了你的舅舅。要说这安家,也真是的,怎么做到把哀家的一双儿女都迷得七晕八眩的。”她似乎是不经意地讲起。
“母后,您说什么!”顾承轩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什么东西。
“啊,哀家没说什么,没,没有。”太后似是惊慌失措,连忙掩饰。
“儿臣还有些事情,改日再来拜访母后。”顾承轩握紧了拳头,转头离去。
太后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淡的微笑。
“杜娟儿,把那盏茶倒了吧,安妃走了。”
杜娟笑了一下:“好嘞。”然后她拿起安红线的那杯茶,在后面的小花园里浇了下去。不多久,两朵花就枯萎了。
“这个安妃,还倒真有戒心,就是不喝。真的和萱若宫里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有的一拼呢。”杜娟说。
太后一个巴掌挥了过去。杜娟吓得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
“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她连连磕头。
“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奴婢不该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这个宫里人多眼杂的……”
“错!”太后勾勒下她的兰花指。
“请娘娘指点。”杜娟又是一个头磕了下去,脑门上都磕破了一块。
“杜娟,我们都到这个位置了,倒不是怕会被别人给拉下来。萱若宫的那个老家伙再怎么着,她也是混到那个高度的人,但是安红线那个小蹄子,哀家绝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她再踏高一步。
说什么跟那个老不死的有的一拼,她怎么可能站那么远!想都别想,门都没有!”太后咬了咬牙,瞪直了眼睛。
***
安红线一口气逃回了锦云宫,气喘吁吁。
“水,水!”她大口喘着气,拿起袖子就擦了擦自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敏兰将茶杯递给她:“娘娘慢点儿,怎么这么急急忙忙的。”
“一言难尽,简直了……”安红线想起了刚才在长乐宫发生的一幕,对着茶杯,顿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安红线呀安红线,你喝吧喝吧。没事儿,这是自己家……
然后“咕嘟咕嘟”吞了下去,真是爽啊。
灌完水,安红线回内殿补觉。抖得不行,头也还是晕晕沉沉的。她一头栽进被窝里。没两分钟,就昏睡过去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么一觉下去,又是两天都没有起来……
安红线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还以为很早。不过抬起头,外面已经在下雪了。
“下雪喽!”安红线笑得像是少女的样子,一下子跑出了门,都没有打伞,就奔向了雪地。
地上,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一层,不像是今天落的。
我这是又睡了多久?睡下的时候是晌午,现在,又快到晚上了,难道又过了一天?安红线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嗜睡了。
可是看到雪花漫天的时候,她所有的想法疑惑都没有了。她在雪地里转着圈儿,指尖一触到雪花,就融化了。
“哎哟!”突然一下子,红线就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软乎乎的。
一抬起头,她又看见了顾承轩……
顾承轩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面无表情,无愠无怒,无悲无喜地立在雪地里,看着她,然后将双手交叉,放在了胸口。他说:“为何爱妃每次看到朕都这么激动,又迫不及待地扑过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还是淡淡的,也不见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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