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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专家组对雷剑神奇般的活过来,做了几个推想,最后把这巨大的功劳,归结到春桃情绪失控、拍打雷剑这些看似粗鲁的行动中。
她听艾克说把她和雷剑两人单独留在特殊病房,并有心的说雷剑能否真活过来,就看春桃下不怎么行动,对专家组来说已经是无能为力。
春桃试探着抬起头,头重的就想挨到床上,稍一抬起就两眼直冒金星。春桃记住了艾克大夫临离开房间所说的所有话。
她坚持着坐起来,看着躺在身边病床上的雷剑,眼睛紧紧地闭上,鼻息微弱的可忽略不计,胸脯起伏不大,脸色蜡白,不仔细看,好像一个失去心跳不知死活的人,躺在她的身边。
春桃坚持着挪下床,扶着病床走到雷剑身边,伸手靠近雷剑的口鼻,那可怜的一点气息,那没有血色的脸膛和浑身失去热量的躯体,这个在杀敌战场上,毫不畏惧的年轻指挥员,就这么躺在病床上,与死神展开生与死的拉力。
雷剑就那么躺着,身体的任何部位没有一点活动的迹象,春桃流着眼泪说道:“雷剑,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是我活下去的支柱,你要是不给我好好的活过来,那就是要带我春桃一起离开这杀鬼子的战场,与牺牲的战士作伴,到时遇到前面壮烈的兄弟,问你雷剑带领部队,打败了小鬼子没有?你怎么说啊?”
春桃一边与雷剑说话,一边将流淌着眼泪的脸,贴近低温的雷剑脸上,如泣如诉的继续说道:“雷剑,你从残暴凶狠的鬼子胯下,救过我三次,我身上不该见人的部位,你都看到了,我当时只想一死已雪耻辱,你答应过我,带我参加八路军杀鬼子。
是你带我参加了八路军,后来在鞠家镇战役,你怕缴获日军着火的武器弹药车在鞠家镇爆炸,伤及到镇子里的百姓,豁上命大骂着将车上的战士赶下车。
是你开着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火势凶猛的卡车,冲出鞠家镇,在跳车的瞬间,你被烧成火人的冲了出去,奔跑十几步,身后的武器弹药车发出震动天地的爆炸。
你被烈火烧伤浑身面积太大,生命已处于奄奄一息,是战士们冒险掩护你,潜入敌占区的鞠家镇,那时你在医治浑身烧伤的肢体,需要我在身边陪护帮忙,是我春桃帮助老大夫,把你烧贴在伤处的布条布线,一点一点的取下来。
你浑身被大火烧得黑乎乎,有的地方已经发炎流血水,是我春桃帮你擦拭全身,不该看到的部位,我看到了。
你不好意思的别转过脸,我笑着对你说‘雷兄弟,你不要害羞,你看到了我的全部,我把你全身各部位都做了清理,咱俩两清了,也算扯平’,
可你这个大孩子,以后好几天见了我都不敢抬头,你是个老实的大孩子,可你在杀敌战场上,又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杀敌英雄,面对凶恶的敌人,从不畏惧。
雷剑,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活下来,但我一直会陪着你,你死我跟上,你活我随你,只要你不怕我跟你一起死,那你就好好地活过来。
要是你怕再上战场杀鬼子,那你就闭上眼睛就这么走吧,可独一团的战士、兄弟会永远的瞧不起你。”
春桃的眼泪不停地在流,九月底的天气,流下的眼泪滴在雷剑脸上,会感觉到就像一道热流,顺着脸膛带着麻痒流下,这种感觉很好。
雷剑在春桃的哭诉中,没有一点感觉和反应,就在春桃要继续说下去,突然趴在雷剑胸前的脸,感觉不到雷剑的心脏在跳动。
春桃吓得赶紧抬起头,看到雷剑的脸色变得蜡黄,呼吸微弱的都无法捕捉到。
她没有大喊大叫的求助医生,她知道雷剑的生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医疗和药物已经无法挽留,要靠雷剑坚强的意志,从死神手里索回属于自己的生命,这是生与死的搏斗,主战方在雷剑,别人只能助威呐喊,起不到决定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