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符合常理,也不是他以往对梁似染会有的态度。
明明是讨厌这个女人的,心里念着能早日将其摆脱;可如今,竟然是他亲手把人带回身边。
只不过看到了贾司琪拥抱梁似染,他便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似乎是怒气,直冲脑门使得他不顾一切要把人抢过来。
若是以往,哪里需要这么费劲?梁似染永远都是主动凑过来,如果听到被要求回家,也一定会乐不可支的点头同意。
想到这里,闻越荐好不容易有所平复的心情,又变得皱巴起来。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梁似染,对于那有意躲避自己的态度感到胸口沉闷。
平日里短短的路程,今天似乎极其漫长。
梁似染一路上都保持望向窗外的姿势,感到脖子僵硬酸疼。
所以车子在家门口停稳后,她二话不说就下了车。
闻越荐见她自顾自的往家里走去,根本没有多和自己说一句话的打算,于是脸色不由得更加难看,索性甩了车门跟了上去。
梁似染没有带家里的钥匙,所以面向家门,静静候着身后的人来开门。
可是闻越荐走到她身后,却是久久的未有动静。
她终于忍不住,微微侧身看了过去:“我没带钥匙。”
“呵。”闻越荐像是冷笑了一声,然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
家里还是离开之前的模样,一切都没有变化。
见状,梁似染在门口站立了几秒钟,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踏入屋子大门,随即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梁似染。”闻越荐在她的身后开口道,语气中透露着不容拒绝的淡漠:“给我一个解释。”
同一时间,贾司琪将车子停稳,然后动作熟稔的掏出香烟和火机。
他打开车窗,侧头看向道路一旁的屋子。
那是本是一间复式别墅,却因为他个人的喜好,硬生生的改装成了普通的室内样式。
大概是样子比较接地气,所以当时他将这屋子借给小可怜居住的时候,这个总是忤逆自己意愿的女人,终于不需要进行威胁就同意了。
他知道她是特殊的,对于钱财之物说得上是在意,却又给人感觉其实没那么在意。
别的女人见到他这种富家子弟,大都是尽可能的表现自己的美好之处,想尽办法的簇拥而上。
可是梁似染,不仅不顾形象的放飞自我,还会在他举动过火的时候,拼了命的逃跑远离。
不是没有见过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也乐得参与这种游戏。
只是时间久了就能够知道,小可怜是真的不打算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今天带走小可怜的人,名字叫闻越荐。
他在电视上见过,也在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上见过,知道是和云伊诺有着牵扯的人,也从未当回事儿。
可就是这么一个出其不意的人,竟然声称是小可怜的丈夫。
总是在隐瞒什么的小可怜,原来已经结婚了?
如果换做以往的任何女伴,他都会冷笑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可是换做了小可怜,他即便知道了真相,那份感情也依然和过去一样没有变化。
也就是那一瞬间,过去的种种疑点也一一浮出水面。
比如第一次见面时,小可怜为什么哭哭啼啼、还不肯给自己看照相机里东西?
他那次就是纯粹凑热闹,才去参加了云伊诺的接风宴,绝对想不到喝醉走出门后,会遇到闻越荐所谓的妻子。
还有后来的几次,小可怜听到云伊诺的名字后,那不同于常人的反应,甚至提及不要自己去帮她出气。
当时只是觉得小可怜太好欺负,现在想来大概背后都有着苦衷?
而且小可怜坚持不要他送自己回家,大概也是怕这件事会败露?
贾司琪心里是沮丧的,他从来没有深刻了解过梁似染。
他也是极度愤怒的,那个自称是小可怜丈夫的人,从来都没有尽到自己应有的责任。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闻越荐已经结婚。
梁似染……是爱着这个丈夫的吗?
这个猜测让贾司琪心里好像猫抓一样难受。
无论爱不爱,他都感到很嫉妒。
尤其今天看到了小可怜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在那一刻真实的感受到了什么是浑身冰冷。
闻越荐一定对小可怜很不好,不然这家伙出现的那一刻,小可怜为什么不是欣喜若狂?
贾司琪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他扭头看着房子内漆黑一片,不由得有些神情怅然。
过去这个时候,他偶尔也会在这里待一会儿,有时透过层层窗纱,能看到房间里有个纤细的身影走动。
那一刻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只是一眼,就像是经过了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