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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启与傅长风不同,打小就总爱逗她,延湄幼时被他戏弄过两回,虽然明白他只是闹着玩,但日子久了,总觉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
傅长启笑起来,心里却啧了声,不过仨月,怎对萧澜比对哥哥还亲近了?寻常女儿家自是应当这样,可延湄的性子这般对人可就稀罕了。
他一路行来,昨夜因想着就快到了,也没有歇脚,这会儿客院已收拾停当,萧澜便带着他先过去收拾一番。
延湄想了想,带着桃叶去了厨下。
她面上不说,但等坐到饭桌旁时,傅长启就知道,延湄心里颇高兴他来。
——桌上的菜一半儿都是他爱吃的。
香珠豆,芋头煨白菜,茭白炒肉,虾油豆腐,虽不比厨娘备做的大菜,但贵在他爱吃,贵在是延湄亲自下厨做的。
不说她眼下的身份,便是从前在家里傅母也不叫她时常上灶。
傅长启吃得挺满足,不枉他大老远跑过来,萧澜也算跟着沾了光,最后桌上的唐鸡、油灼肉、烧鹅等都没怎么动,反是延湄做的这几道家常菜被吃了个光。
饭毕,傅长启取了好些东西来,只桃子是没有的,因金陵的毛桃已经过了季,但有傅母给她晾的两大罐子的碧桃干,还有两盒子杏酪,这是把杏仁捶碎做浆,然后拌进米粉、羊奶,再加上饴糖熬的,吃起来香,但做起来麻烦。
除此之外还有几样糕饼,几桶甜酒,自家做的一些清酱,甚至还有一床厚厚的被褥。
可见阿娘虽没能来,但一直没闲着,生怕延湄思乡熬不住。
她对着满地的东西看一阵儿,默默地全部搬回屋里。
延湄自带人回去拾掇,萧澜与傅长启坐在厅里说话。
傅长启走时正是宸妃出事的第四日,他倒不知萧澜与宸妃是相识的,只是他身份在这,京里的事自要与他说说。
萧澜也没问旁的,只道:“宸妃薨逝,皇上可还好?”
傅长启摇摇头,沉声说:“父亲眼下忝居侍郎一职,偶尔能幸见天颜,宸妃娘娘薨了的隔日,皇上在御马场骑了大半日的马。”
皇帝心中到底哀不哀痛旁人无从得知,不过他那个年纪,骑上大半日马也是够消受的。
萧澜默一默便转了话题:“二哥好容易来一回,多待些日子。”
傅长启笑道:“多谢侯爷盛情,但此次来,可能还真耽误不得多少工夫,来时侯爷也瞧见了,我还有几个兄弟与我一并。
实则此次过来,一是来看望侯爷与小妹;二是有趟货要跑,八成得到乌孙境内,想向侯爷取取经。”
萧澜略一琢磨,问:“二哥可是要贩皮货?”
这个时节贩皮货最是好,萧澜去过于阗、乌孙等地,知道这些西边小国里实好东西尤其多,只是商路未曾形成,加之有战患,一般行商之人也不敢去。
傅长启笑眯眯说:“还带些马具一类的小玩意儿。”
“这一道可不好走”
,萧澜道:“二哥真准备去?”
傅长启还是那副万事不变的样子,“跑货的路都不好走,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咱尽人事,路上真有个什么的,那也是命。”
萧澜眉峰一动,道:“这样,行商一道我不在行,我遣两人护送二哥前去,回头我写个帖子,二哥拿我一件信物,若到了乌孙,便寻一个叫乌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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