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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挨个问了遍六个粗使婆子的称呼,然后问她们对从前的库房摆设可有什么印象。
王宝贵家的搓着手上前,“我们虽然都是分在这院子里的,但从前刘婆子在这里都是她一个人管。
来人领东西了,她就叫上我们几个去搬,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我们也是记不得多真切了。”
有多不真切,苏可不知道,她们六个婆子在这院里待了很长时候,就算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也该记得七七八八。
苏可笑问王宝贵家的,“那您记得最真切的是什么?”
“这……我就记得这屋里有去年宫里赏下来的绫罗绸缎,那间屋有南边送上来的网纱。
五月节的时候老夫人换了屋里的窗纱,就是从那间屋里取的。”
王宝贵家的指了指东厢房和西厢房旁边的耳房。
苏可吃了一惊,“绫罗绸缎、布匹网纱难道不放在一起吗?”
王宝贵家的摇摇头,“刘婆子在时,所有填进来的东西只按时间先后顺序存放,府里拿东西也向来是说,前年供上来的纱、去年赏下来的缎。
刘婆子的记性还是很好的,只说什么时候入库的,东西就能给找出来。”
找出来是找出来,利索不利索就另说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整理东西的方法,苏可对刘婆子的做法既不赞同也不贬毁。
刘婆子能在库房一待多年,虽然是仗着董妈妈亲家的面子,但也确实有好记性。
只是按入库时间记东西,需要在府里待的时间长,记得哪一年从什么地方进来什么东西。
苏可初来乍到,还按刘婆子的方法摆放东西是肯定不行的。
“几位妈妈都是老人了,我初来乍到有很多东西都不清楚。
但既然我是两眼一抹黑,几位妈妈对库里的东西也不甚清楚,那咱们何不齐心协力把东西归置出来。
辛苦这一回,往后再来领东西,咱们就便宜了。
可好?”
几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都落在了王宝贵家的身上。
王宝贵家的站出来笑道:“全听姑娘的。”
苏可对她们的服帖感到很欣慰,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能帮忙总比对着干要好。
眼看已经中午,苏可询问午饭的事情。
王宝贵家的说午饭都在东北角的大厨房里吃,每天轮一个人在库房当值,其他人吃完回来再换当值的人去吃。
“既是这样,那妈妈们去吃吧,今日就由我当值。
往后的再挨个轮。”
苏可笑意盈盈,推着几个婆子出门。
婆子们忙说不敢,但苏可的态度很坚决,一番推让无果,婆子们便结伴而去。
想要融入她们的圈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硬挤进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效果,不如顺其自然。
她第一天上任,总要给她们适应的工夫,背地里嚼嚼舌头也是能舒缓情绪的嘛。
苏可想得很开,又因为心情紧张也不饿,于是开始每个屋子细细的逛。
所有屋子的门锁都给撬坏了,除了摆放大家具的屋子里没怎么动,其他屋的货架都是一个叠着一个倒下的。
苏可上前去扶了一下货架,花了大力气也没抬起来分毫。
推肯定比扶要省力,且货架摆的近,推倒一个就能带累一片。
但这连番倒下的货架加上上面摆放的东西,倾倒之势肯定会发出巨大的声响。
刘婆子摧毁了一个屋没被发觉,难道连着推了十个屋都没人发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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