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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知道偷听墙角是很不好的行为,可是诱惑面前几人能抵得住。
更何况梁太医还抛了这么一个撼动人心的问题,苏可自然做不到正人君子。
只是屋里一时没了声音,静得莫名其妙。
不多会儿福瑞家的掀了帘子出来,朝苏可这方向看了一眼,脸孔瞬间板得黑煞煞的。
苏可看见她自然有些做贼心虚,摸了摸脸打算离开。
可偏在这时,屋里竟传来舟公子的回话。
以苏可对他的了解,如果他把刚才梁太医的话当真了,那此刻该有捏碎酒盏的碎瓷声,要么勃然大怒,要么夹枪带棒。
然而舟公子的声音并不见恼意,甚至带着点无奈。
他说:“为什么她要选择你而不是选择我?就因为名分吗?”
屋里灯火通明,梁瑾承看着邵令航骤然散去的气势,视线少不得向南窗户那边瞥一眼,声调抬了抬,“你以为呢,对于女人来说,名分跟贞洁是她们最为看重的东西。
你既然给不了,就不要继续拖着她。
我可以八抬大轿娶她过门,过门后上无公婆需要侍奉,平辈间也没有妯娌姑嫂需要应付。
论哪一点你都比不得我。”
他挪着身子朝邵令航更近了一些,真心实意地同他商量,“你让我把她带走,要钱我可以给你。
你这样故意霸着她,拴着她,一点用都没有的。
倘若有在意她出身或清白的人,你再拿张拿乔,我横竖不在意,你就不要再为难。”
邵令航拨弄着桌上的筷子,听了最后这些肺腑之言,不由苦笑一声,“你带走她就不是霸着她拴着她了?”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弄个侯府把她罩里头。”
梁瑾承颇有微词,“我从你这把她赎走,完了我亲自送她回她自己家。
然后三媒六聘的,把该过的礼都过一遍,风风光光把她娶我府里去。
这可不是霸着拴着啊,这是合乎礼法的。”
一句三媒六聘,一句合乎礼法,邵令航的心像被鞭子狠狠抽了两记。
他自始至终都不认为苏可是个过于看重名分的人,她一次次言明,他却总认为她是故意揪着不放。
可三杯两盏淡酒下肚,听着梁瑾承的信誓旦旦,看着窗棂上投射出的疏淡身影,他不由扪心自问,到底是她揪着不放,还是他揪着不给。
事情真就到了不可转寰,无能为力的地步了吗?什么都还没试过,为何就放弃了?
她也曾是六品司言,尚宫局里呼风唤雨的女官,一朝虎落平阳流落秦淮,他就“看轻”
了她。
她的冰雪聪明,她的玲珑剔透,她的胆识谋略,样样不输世家大族的小姐,为何一个正妻的名分不能给她?
他有爵位有军功,难道非要政治上的联姻才能成为一家的支柱吗?
所以她才因红参的事为四房说话,大约她从骨子里就看不起理国公府用灵芝去讨好一个内阁夫人,为的也不过是攀上姻亲,仕途更得顺遂。
其实一切早有端倪,无论言行举止,还是处世态度,她已展露无遗。
是他双眼蒙尘没有看清,一味的擅自谋划,以为得了她的心便可以不顾及其他所有。
这样的作为,她当然不屑于他。
她有她的原则和坚持,不是她看重名分,而是他没有真心待她。
邵令航呼了口气,妄他自负聪明,原来是个糊涂蛋。
“你倒是说句话啊,行不行痛快些,我已表明立场,现如今只看你有没有人情味儿了。”
梁瑾承面露忧色,他不停窥着南窗户上的那道影子,怕她失了耐心先行离去,那邵令航的真面目就不能为她所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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