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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可费劲进府来,一是来见田太姨娘,二就是来见邵令航。
那日从杜府离开,若不是有杜三爷从中周旋,那些敬王派来守在门口盯梢的人根本甩不掉。
敬王有心要控制邵令航,她的死绝对好过她的生还,所以一定会防备邵令航知道她的消息。
但她已经跑了,消息就有漏出去的可能,敬王应该也会有别的动作。
她必须在这之前见一见邵令航,知道他的想法。
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敬王会盯着邵令航的一举一动,但侯府内部,他还没有时间将手伸得那么长。
她犯险进府来,不管敬王有没有料到,却绝对是见邵令航最好的地方。
只是眼下的难题是,要如何见到邵令航呢?
白天府内人多眼杂,晚上倒是人少,但是戌初落钥,各处门房都有人值夜。
从小院到前院,平日里行走起来也要一刻钟多的工夫,想在这时间内避开众人和门房,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与其她去找他,不如他来找她。
“上次四房的杨姨娘生产,田太姨娘跑出去了。
是谁去老夫人那里找许妈妈的?”
苏可问丫头,“是你吗?”
丫头点头,“是我。
以前姨娘跑出去,我们都不会去回禀,没的挨许妈妈的训。
只是那天姨娘实在跑得没了影,我们也知道很可能在四房那边,但姨娘在府里一直过得隐秘,我们也不敢贸然去找。
这才去找的许妈妈。”
“既然你能在府里行走,那便省事多了。”
苏可有了些主意,“只要田太姨娘再出个事,你往老夫人那边去一趟,倘若能见到侯爷,或是侯爷身边的月婵或者孙妈妈,只要带个信儿塞个条儿就行了。
依侯爷的性子,不管你们所说是真是假,只要有个影儿,侯爷都会来的。”
丫头没苏可想得这么乐观,皱着眉头道:“我过去不难,但是你说再出个事儿,什么事儿?”
苏可的意思,田太姨娘横竖脑筋不太清楚了,只要大门一敞让她再跑出去一回不就成了。
丫头似乎看出苏可的意思,摇头道:“她清楚的时候就很清楚,虽然年月记不清,但总还记得不要给五爷惹事,不能让老侯爷为难,所以这小院轻易不肯踏出去。
若是糊涂起来,大多时候也是关起门来自己哭闹,这一年多统共就出去四回,三回因着你,一回因着四房生孩子。”
积旧库房一回,挖梅子酒一回,那另一回……
灯笼么?
“田太姨娘那灯笼是怎么拿回来的?”
似乎才意识到说漏了嘴,本来都不怎么提的事,经丫头这么一说,反勾了出来。
丫头自己瘪了嘴,一旁的哑婆子也是讳莫如深的模样,垂着头不言语。
苏可看看两人,不由翻了翻眼,“那婆子到底是怎么落水的?原先我还有心查,现在事情这么多,你们横竖给我个交代就是了。
给你们塞那纸条,只是因为我好奇,想打探你们的事。
如今你们瞧瞧我的境况,难道还为个灯笼追究你们不成?”
丫头看看哑婆子,复又看看苏可,低声嗫喏,“那灯笼底下有银片做的流苏穗子,风一吹便叮当响,声音很独特。
姨娘循着声音就跑过去了,那婆子吓了一跳,大约以为见着了鬼,脚下一滑就翻过栏杆栽下去了。
我远远瞧见的,姨娘还要下水救人,被我给拉回来了。
后来才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那婆子不会水,最终就这么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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