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谢家出面,太后出面,说不得百年后要与皇上合墓了。
众人都等着妙常的反应。
身怀有孕,受封元贵妃,妙常才是最不应该坐得住的人。
就连含霜脸上也有几分愁苦之色。
“娘娘,待您生了皇子,定能荣登宝位,平白的由嫡变继,小皇子的身份也矮一截。”
妙常失笑,“不会的,你别担心了。”
外面传来秋芙的通报声,“娘娘,太医院的安胎药送来了。”
秋芙办事明理利落,冬晴事情过后也尽忠职守,她当初也算是无妄之灾,妙常最近又把她放到了身边。
“进来。”含霜道。
秋芙手持着木托,低着头进来。
那一大碗的药,妙常看着嘴里就发苦。
妙常拿起药捏着鼻子灌下去,秋芙忙递出锦帕。
等到药喝光了,秋芙又拿起旁边装着蜜饯的小碟,伺候妙常吃下。
去了核的蜜饯浸着甜蜜,解救了妙常苦难的舌头。
妙常连吃了数个。
“娘娘,奴学了新手艺,给您捏捏身上吧。”秋芙并没有走。
妙常点点头,她的腰背还真的有些酸。
秋芙在这里,妙常和含霜也不能再说悄悄话,含霜请辞退下。
秋芙手法柔和,力道适中,按的人无比舒服,寝殿温暖无比,空气中飘扬着舒神的气味,妙常不自觉沉沉睡去。
秋芙见妙常呼吸愈发平稳,渐渐停了手中动作,极小声的叫,“娘娘,您睡了吗?”
妙常无甚反应。
秋芙轻手轻脚地收了东西退下。
现在正是夜间时候,皇上这时候不来,应当还是在乾元宫批折子。
秋芙脑子里七拐八拐地想些有的没的。
这时候,突然一扎着双丫髻的小宫女冲到她面前。
“秋芙姐姐,家里人找你呢。”
秋芙笑笑,将妙常吃剩下的蜜饯递给那小宫女,“谢谢你呀。”
小宫女惊呼出声,旋即眉开眼笑,将蜜饯一股脑地塞进嘴里。
秋芙跟门子上的人打个招呼,便出去了。
“秋芙姐姐,一会门禁,您早点回来。”
秋芙脚步不变,“知道了,给娘娘办完事即回。”
她去了若水阁。
秋芙扣响门环三下,里面探出个脑袋来。
那内侍左右看看,一下将秋芙拉进去。
“快点,里面的人等着呢。”
若水阁内只有莲琼章和一个穿着内侍衣服的男人。
莲琼章面色慌乱,不住在原地踱步,看出她极为害怕,“你这是图什么?万一被发现了,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那男人身形伟岸,听到莲琼章的话转过身来。
他眼窝深邃,棱角分明,目光炯炯有神,正是原雄。
他启唇微笑,“谢谢月妹。”
莲琼章气的直跺脚,“哥哥,早就告诉你了,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雄只是笑笑。
莲琼章看他浑不在意的样子,更气了,“非得撞南墙才行!为何一定要来?”
“有事说,还想她了,就来了。”
“就这样?”莲琼章反问。
“就这样。”原雄理所应当。
莲琼章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你还是质子,被抓怎么办?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原雄哂笑,“她不会让我出事的,还会扫干净尾巴。”
莲琼章气结。
这时候,外面传来秋芙的声音,“奴来了。”
原雄背过头去。
“快进来。”莲琼章没好气地道。
秋芙麻利地进门。
“麻烦你了。”原雄侧头道。
秋芙有些迟疑开口,“为主子做事,应该的,但贵妃娘娘人很好……”
原雄语带安慰,“本王比你更不想她出事。”
秋芙我5咬咬牙,下定决心,“娘娘搬到了凤宸宫,又是贵妃之尊,今日委屈殿下,装作新来的抬轿内侍,跟奴一同进去吧。”
原雄无异议。
抬轿的内侍都有把子力气,身子强壮,高大的原雄低着头隐在其中,并不显眼。
秋芙急匆匆地带着一行人往凤宸宫走去。
“秋芙姐姐,这些人是?”
秋芙如竹筒倒豆子,“这些人是新来的抬轿力侍,明天娘娘要拜访太后娘娘,这刚到凤宸宫东西和人都缺,尚工局才匀出来的人,快,把你们的牌子拿出来看看。”
那守在门前的人一一看过,才笑着赔罪,“娘娘受宠,皇上看重,奴时时提着心,不是不信任秋芙姐姐,姐姐莫怪我。”
秋芙笑叱那人几句,一切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什么不同。
“主子,娘娘喝了安胎药,里面有安神的成分,现下该是睡着,你小心,别让旁人发现了。”秋芙嘱咐说。
原雄不可置否地点头。
秋芙给他指指去的方向后,忙走了。
原雄一晃身就不见了踪影。
凤宸宫一队队来回巡逻的宫人,原雄有惊无险地避过去了。
看来曜帝对素舒有几分情谊,原雄忍住心中的醋意。
妙常在房中安睡,外头守着两个打着瞌睡的小宫女。
原雄从内兜里拿出针来,上面涂了极浓的麻药,两下射去,一眨眼间两人都歪头睡倒了。
他耐心等着两人彻底睡熟之后,才闪身而入。
妙常一向不喜欢床底下睡人,倒是便宜了原雄。
她还熟睡着。
原雄轻手轻脚地走进。
妙常睡了有一会儿,感到一阵阴影打在脸上。
妙常眯起眼睛。
原雄站在床边,看妙常睡眼惺忪,心上泛起甜。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睡姿。
妙常睁开眼睛,双目不由因震惊微微睁大。
“你怎么来了?”她下意识压低声音。
原雄撩开衣袍,大刀阔斧地坐在一边,“想你就来了呗。”
妙常睡意被他吓了个干净,上下打量着他穿的衣服,“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呗。”
妙常一下把枕头甩在他脸上。
“现在看完了,快走吧。”妙常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妙常身着亵衣,头顶插着根簪子,一头乌发垂到腰底,乌发雪肤,裹紧她上身,衬的人像一尊娇小可爱的瓷娃娃。
原雄愈发觉得这次来的值。
“看够了吧。”他直勾勾的看,妙常又羞又怒,却又不敢真正惹怒他。
原雄整个人向后摊,混不吝地说:“看不够,本王想长在这。”
“你大费周章的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妙常嗓子有些哑,别过头去。
原雄却难得显出落寞与脆弱,神色带着几分受伤,“你现在就这样对我避之不及?”
妙常怔仲。
她从来都不讨厌原雄。
原雄看着妙常失神,瞬间满血复活。
他又变成不正经的样子,“以前跟我一起吃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妙常听他提起以前丢脸的事情,不由尴尬。
妙常被他说的脸颊发烧,“要是有事快点说吧,否则被人发现,我也保不住你。”
原雄这才坐直身子。
“柳村的事你没有告诉曜帝吧。”
妙常听了咬了咬嘴唇。
见她神情,原雄随即笃定笑道:“你没有。”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没有任何意义。”妙常神色如冰。
原雄沉默。
“你来这只是为了说这个?”妙常听他久不言语,不由问道。
原雄闷闷的嗯了一声,整个人似打蔫的茄子。
“你可真是……”妙常隐含怒火。
原雄打断她的话,“本王好久都没见你了。”
妙常难堪地低下头。
“你回去吧,一辈子快活的活着,多好。”
两人的气氛沉闷起来。
北夷质子在京中无所事事,风花雪月的传闻,妙常也略有知晓。
她了解原雄,要是让他不做事,不知道有多郁闷。
他在京中,定束手束脚,极不痛快。
“时间过得快,现在就剩两年多的功夫,回到北夷后,找个顺心喜欢的姑娘,别像我一样,只会让你难受。”
原雄闭眼抗拒妙常的话。
妙常嗫嚅着嘴唇,下定决心,索性破罐子破摔道:“给她起个别的好名字,别叫素舒了。”
原雄的脸色有点臭。
他气急败坏,“本王以后怎样,当由本王做主。”
原雄这个人,主意正着,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就算他心悦妙常,也不会改变自己半分。
“只要你还在乎我,这些事就有意义。”原雄苦笑。
原雄猛地靠近,一只手制住妙常双臂,妙常在床上躲闪不及。
她神情紧张。
原雄盯着她的眉眼,似要牢牢将人印在心里。
妙常的所有挣扎都化在他大掌中。
原雄低下头,庄重地、不由分说地在妙常嘴角处印上一吻。
妙常体会他嘴唇的温热柔软,受了这一吻,气的眼角发红。
原雄眸子闪亮,松开制肘,“本王要走了。”
妙常赌气,用后背对着他。
原雄此时还不知道,早有人在宫外等候他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