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帝,他对外说了谎。父帝当年还不是天帝,知道你母亲吃下了婆罗果以后,特意安排他的父帝大耀见到漓姜仙子的盛世仙容,这才把漓姜仙姬抢了过来拘禁到紫宸殿。水神共工自然着急万分,每日去殿前求大耀。我父帝原本想杀了你母亲取婆罗果的,可是他逐渐被你母亲漓姜仙姬吸引。父帝不知道这婆罗果到底是被你母亲吸收光了,还是会有另外的变数,比如说,变成孩子生出来。”
说到这里,风长莫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迎上去他的眼光,无畏无惧。
他又继续道:“后来,父帝……”
他犹疑了一下。
“什么?”
“父帝对漓姜仙姬强行做了……那种男女间的事。”
我倒吸了一口气。
我母亲,和节芒原来从没有情投意合过?
所以,那什么锦葵花海,什么玉坠子,都是节芒为了感动世界,感动自己而编造的一个谎!
那……漓姜仙姬给我取名叫芘芣又是为什么?
是了,因为她知道。
她知道!
她知道我是婆罗果!她也知道节芒志在婆罗果!所以她故意给我取名叫做芘芣,为了让节芒以为我真的是他的女儿,是他强暴漓姜仙姬的产物!
既不让节芒伤害我,又想让节芒直面自己做过的罪恶。
母亲真的很聪明。
我的脸色从青变白,再到惨白一片。
风长莫说:
“至于父帝让漓姜仙姬用美色迷惑我祖父大耀的事情也是真的,你母亲不堪受辱,生下你以后就自尽了。而这一切,那水神共工并不知情,他只是每日跪在祖父大殿外,落泪纷纷。”
我记忆中模模糊糊的漓姜仙姬为情所伤的泪水,原来不是因为节芒想让她取悦大耀,而是,而是,而是因为被强暴,被拘禁,爱人共工又毫无办法不得相见!
原来是这样。
“那神农氏族长?”我问道。
“你的义父?他也是你母亲的追求者之一。他那时曾经潜入紫宸殿想偷偷带走你母亲,可那时你母亲已经被糟蹋了,心灰意冷,看到来的是魁隗,不是自己的爱人水神共工,自然不肯走,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原来是这样的么?
孽缘,孽缘。
“水神共工知道你母亲死的时候,父帝已经登上帝位了,登时他心如死灰,朝着大殿的方向,用自己肉身,带着十分灵力,直直撞上了大殿的匾额,撞得自己浑身是血,在殿前发誓道:此生必杀风节芒,此生必乱伏羲氏。从此以后,他便反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他和我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意?”、
“是你母亲的上一世。”风长莫纠正道。
“那他和我母亲的前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意?”我急忙改口,语气里不可抑制地焦急。
风长莫无奈又同情地开口: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你母亲的前世,作为凡人,爱上了水神。水神共工被封了威武将军,派上战场,你母亲前世便生生等了水神十七年,等到最后,自尽了。”
“水神共工当时心痛万分,甚至跑到了凡间,削光了头发,当和尚当了十七年。”
“你母亲的前世,好像叫什么……七娘。”
七娘!
将军!
祁珩给我讲的那个将军和七娘的故事,是水神共工和我娘!
竟然是这样!
前世我娘等了水神一辈子,最后自尽而死。这一世被拘禁了一辈子也没有等来水神的解救,最后又是自尽而死。
历史竟然这样相似、重叠发展。
共工知道我母亲是凡人,命短,所以千辛万苦寻来婆罗果让母亲成仙。
可是我母亲是凡人的时候,死了还会再投胎,再活过来。
可是成仙了以后,自尽而亡,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次,再也不会回来了。
命运弄人,原本以为这句话说的只是凡人。现在才知道,原来,神仙也免不了。
将军,这一次,无论当多少年的和尚,都等不回来七娘了。
“水神共工这一次劝动了风汝信,攻打伏羲氏。按照父帝的意思,朝中可用的将领不多,兵力也不足够。怕是……要求助各大氏族了。如今神农氏族是用不上了,但是大庭氏……节芒可能要用你威胁祁珩了。”
我缓了缓,微笑道:“我要的,就是他用大庭氏。”
风长莫又道:“盘古氏,前一段时间亲近父帝。不知为何,父帝开始怀疑起盘古氏。如今父亲怕是又要腆着脸皮去求盘古氏了。”
我嘴角微微一勾。
“你做的手脚?”风长莫问道。
“你觉得呢?”我反问。
风长莫又笑:“是你的风格。话说回来,朝堂上,有我,父帝身边,你又要安排满心。自己身边,还要用个月牙反侦察。幸好,我不是你的敌人。”
“是啊,幸好。”我说。
祁珩的水信来了:
女娲氏攻
开始了。
这一场战斗,终于要开始了。从女娲氏开始,女娲氏的残暴荒唐在节芒之上。
那就,从女娲氏开刀吧。
风长莫走了以后,音儿凑过来。
“满心和月牙怎么样了?”
音儿道:“满心听了姐姐的话,没有直接去找天帝,先去了仙婢阁,现在到了她的旧主柳欣柳娘娘的住处。而月牙现在故意日日在众神仙面前指天骂地地嘲讽公主,天帝身边的姑子曾经来教训过月牙。月牙仍旧不改。如今天帝要用姐姐要挟大庭氏族长,想必离召见月牙的日子不远了。”
“希望吧。”我叹了一口气,迷茫地看着远方那皎洁的月光。
那个强暴、逼死我母亲的凶手,我们很快就要正面相对了。
等着吧,节芒。
致川出现在我窗外的时候,我确确实实惊了一下。
想到他上次深厚得像修炼了几万年的灵力和法术,我就心生警惕。这是一个我看不懂的神仙。
“安?”他促狭的狐狸眼像是能看穿我。
“什么?”我皱了皱眉,警惕得往后退。
他妖冶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你害怕的样子,真像一只用腿蹬鹰的兔子。”
我?兔子?
“一样的弱,以及,一样的装作胆大地反抗。”他笑着解释道。
他就是这样看我的?
我冷笑一声,往前一步,把手里几张纸甩到他的脸上。
他依旧笑嘻嘻,细长的眸子里嘲讽意味若隐若现:
“原来你,不止弱,而且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