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了神,大喊道。
快艇上,孟溪虚弱地睁开双眸,适应眼前白茫的一片后,笑了笑,“你还真是准备充足。”
他躺在船舱里,胡乱扫射的子弹只能从他眼前飞过,却始终打不到他的身子。医生则是掩住身形,躲在厚厚的钢板后,子弹对他们无法产生半点威胁。
先前他离得很近,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子弹击打在防弹衣上,闷闷的声响。
“这个兔崽子,打得还真疼。”医生一把脱下浸湿的外套,露出铁灰色的防弹衣,胸口正中嵌入一枚暗金色的子弹。
“咳咳……”孟溪猛咳两声,牵动伤口渗出浅红色的血液。
“我带你上岸治疗。”医生看了看孟溪肩头的伤势,虽说没有打在大动脉上,但是因为海水浸泡,伤口有恶化的趋势,越早治疗越好。
孟溪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不能放虎归山。有卫星电话吗?”
医生蹲在钢板后沉吟片刻,把卫星电话抛给孟溪。
“老师。”孟溪低声道,“对不起,我提前暴露了。”远处的军舰他也瞧见了,只可惜,永远隔着一道不可跨越的距离。
“这不怪你,是顾方诚那小子干的好事。”杨小玉站在信息安全中心的正中,瞥了一眼余怒未消的雷闫,“你怎么样,伤势如何?”
“我没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去做吧,一定能抓捕察岩归案。”孟溪咬住下唇,强行令自己清醒几分。
肩头忽地刺痛,孟溪扭头才发现,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身侧,趴着为他清理伤口。一针吗啡下去,他的肩头开始变得麻木,毫无直觉。
匕首锋利的刀尖抵住弹头,医生用眼神询问他。
孟溪点头,手起刀落,一枚染着鲜血的子弹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止血药剂,纱布,绷带,医生在五分钟之内就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战场急救。待到他趴着擦去额头的汗水时,才察觉到头顶宣泄的子弹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好,你放手去做,出了事我负责!”雷闫从犹豫不决的杨小玉手中接过电话,“记住了,一定要把察岩押回中国受审!”
“是,保证完成任务。”孟溪承诺道。
冯哲忍下眼眶的湿润,迅速调出顾方诚所在的位置,“老大,三哥正在赶往岘港的路上。不过情报显示,岘港的港口上有不明势力正在集结,领头人很有可能是弗洛托,他们应该是要接应察岩撤离。如果你们要动手,必须抢在察岩登岸之前。”
孟溪皱眉,“顾方诚还有多远?”一面询问,孟溪一面小心翼翼地探头,向游艇方向望去。
“至少还有一个小时路程。”卫星地图上两枚红点相距甚远,冯哲担心顾方诚赶到时一切都晚了。
“要追吗?”医生回到驾驶位上,目视着渐渐远去的游艇,挑了挑眉。察岩见势不对,竟然直接选择掉头逃跑,还真是枭雄。
孟溪握着卫星电话缓缓转动着自己的肩膀,感受伤口的情况,“不,上岸去。”
“你疯了?你们一共才两个人,怎么可能敌得过察岩手下那些保镖。”冯哲下意识就是反对。
“你听我说,察岩此番肯定不敢明目张胆的从越南离开,他要想重新回到缅甸,只可能是往上到达河内,从缅甸老挝泰国中间的三不管地带,金三角浑水摸鱼的离开。金三角地带不欢迎其他势力公然进入,弗洛托手下的人只能护送察岩到金三角区域外。我只要上岸后和顾方诚回合,以我们三人之力,在金三角内想要擒下他不是不可能。”
“进入那里,你们只能靠自己了。”雷闫紧蹙着眉头,“你要想好?”
察岩的行动路线是他如今能选择的路线中,最为安全的,也是他必须要选择的。只是,兵贵神速,察岩不会给孟溪留下过多的时间去准备。
孟溪和顾方诚这一次,只能依靠他们自己。
“是,这是能看见的,最后一次机会。”孟溪坚定地点头。
雷闫扶住身前的桌沿,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我同意。”
孟溪挂断电话,向医生点头,眼中是染血的斗志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