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无敌

其他的小朋友还在表演。”

    “拿不到奖状了。”话是含在嘴里黏糊糊吐出的。

    彩排好的奖状没了，应桐桐为自己失落，也为是是失落。

    是是不在身边，拿奖状想让很远很远地方的是是开心。

    结果没了。

    “是是——”

    一句称呼隐藏小孩多少遗憾、难过。

    “大宝贝。”应如是轻柔呼唤。

    “嗯。”应桐桐完全将耳朵贴近手机，倾心听是是的话。

    有人在敲洗手间的门，喊着应如是。

    似乎担心她一个人出状况，关溪叫工作人员找她。

    应如是注意力全在电话里，不做应答，“你是不是想拿到奖状当做礼物送给我呀？”

    “嗯。”软绵的鼻声，些许不开心。

    应如是一颗心软乎乎、热乎乎，郑重而又肯定地说，“大宝贝你开心就是送给我最大的礼物。”口吻坚定。

    “你要记住，我绝不是因为你拥有什么而爱你，而是因为你是你。”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红彤彤小猴子样的大宝贝。

    不知人世，一张白纸。

    应如是不知道小孩多少天才能睁开眼睛。

    但她家大宝贝在出生后第五天，她来看她的时候睁开了。

    当应如是目光投射下来，幼小的应桐桐感应到了。

    感应到一个很重要的人来看她。

    刚出生的小孩并不好看，可当她费力睁开眼睛，占满眼睛的乌黑瞳仁只盛下你一个人时，你只会感叹多么幼小、美妙的小生命。

    小桐桐睁开眼看了几分钟，也可能只有几秒，便满足合上眼睛。

    似乎确认了应如是的模样，再也不会认错。

    护士在一旁喜悦地说：“这孩子头一回睁开眼。”

    “是吗？”

    “起名字了吗？”

    “彤彤，不桐桐。”

    虽然现在红彤彤一点也不白，万一长大好看了呢。

    彤彤，桐桐。

    她的孩子。

    十八岁一朝醒来变成另一个人，还有了孩子。

    老实说应如是没那么伟大。

    跑路，孩子扔医院是她的决定。

    最后来保温箱看一眼出于人性尚存的慈悲。

    但大宝贝你从小那么乖，你不哭不闹，从睡梦中醒来，用你的第一次睁眼欢迎我看你。

    十八岁的应如是眉一软，不再自私，老老实实和医生商量出院。

    怀里裹着幼小的生命。

    既然选择了负担，就要任劳任怨地替她遮风挡雨不是么？

    因为并非每一个孩子都自愿降临这个世界，愿意承受成长过程的伤痛。

    “大宝贝你是很好的孩子，无论怎么都很好，你的开心就是我最大的开心。”

    电话那边很安静。

    好久好久，传来好乖的话——

    “是是，你也是我的大宝贝。”

    应如是的眉毛变得柔软，“嗯，爱你。”

    “我也爱你，啵。”响啵啵的一个吻。

    …………

    工作人员欲再敲门，厕所门突然向里拉开。

    应如是气势汹汹走出。

    工作人员感到一股杀气，侧身让步。

    高跟鞋的声音铿锵有力，熠熠闪光的眸子充满斗志。

    不怕了，不怕了。

    是女主也勇敢面对。

    为大宝贝挣奶粉钱，让大宝贝过得天下第一好！

    室内吹着空调风并不热，甚至因为凉爽静待会丝丝寒凉。

    两个舞痴跳多久，关溪就站着看了多久。

    额头上一层细汗。

    Linda停掉音乐，关溪拍手，敬重的语气送给应如是，“很震撼。”

    有些人注定是要走向舞台绽放光芒的。关溪不知道当初什么原因让应如是冷藏，也不知道杰文怎么做出让对方陪跑后解约的决定，但她知道杰文会后悔的。

    “看来需要训练的只有我一个人。”关溪自嘲。

    应如是声乐已经达到能够做杰文声乐老师水平，而舞蹈这几年显然一直坚持，唱跳俱佳、外貌出众，她离舞台只差一个机会。

    而机会一个月后降临。

    Linda对应如是的表现同样意外，意外中夹杂了然和自豪，“你总是在向前。”她依稀记得对方镜子前挥洒汗水的模样。

    应如是解开腰上的汗巾，擦掉黏糊的汗水，洋洋得意，“一般一般，哎，胸太大跳一会就累了。”

    关溪和Linda忍住将对方笑脸撕下来，面对面。

    “老师我想你训练我一个人就够了。”

    “待会再放一段音乐即兴表演看看。”

    “好的。”

    “喂喂，我呢？”被忽视的应如是指着鼻子问。

    关溪、Linda齐齐回头，“回去吧。”

    文杰不缺声乐老师和舞蹈老师！

    那就不客气了。

    应如是颠颠跑进更衣室。

    前段时间为了熟知《万里挑一》这类选秀节目，她积攒好多电视剧没看了！

    穿越前十七载应如是忙于学舞，频频上舞台爆能量，最后一年被老爸接回祖国困在小黑屋为高考准备。

    总之生平就没有认真看过电视剧，因为一部电视剧怎么也得十几小时，她没闲。

    这辈子带大宝贝无聊时接触电视剧，新世界大门向她打开。

    应如是深陷狗血剧！

    电视里——

    “……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我家仲平只是一时玩玩，才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孩子打掉！”恶婆婆瞪眼。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相爱的，阿姨你告诉我仲平在哪里，他一定很高兴孩子的存在。”小白花捧着肚子两眼含泪。

    应如是倒退电视，录屏。

    点开微博传小视频并编辑文字：

    “……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我家仲平只是一时玩玩，才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孩子打掉！”

    仲平OS:不是一时玩玩，已经单身二十七年，妈你看看我！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相爱的，阿姨你告诉我仲平在哪里，他一定很高兴孩子的存在。”

    仲平OS:我爱你，但是爱不起孩子，奶粉、尿不湿、摇椅这些你都考虑过价钱么！像我这样的总裁能买单件一万以下的吗？不能！要么生孩子破产，要么破产生孩子！

    发送。

    应如是这个专门用来恶搞电视剧台词的微博发博不下一千条了，有时高兴一天就能发十几条，至今也有一万粉丝。

    新微博一出立马有人评论。

    “彤姐好久没发微博了，不在的日子一直有想你，比心！”

    “依旧又尬又冷，很彤姐。”

    逐渐——

    “彤姐出来了，大宝贝还会远吗？要听大宝贝的声音，打滚打滚。”

    “要大宝贝。”

    “排队等大宝贝。”

    “排队加一。”

    ……

    “彤姐是要发大宝贝了？！！！插队，坐等快递小哥哥敲门！”

    没错，应如是这个名为“桐桐是彤彤”的微博是靠大宝贝火起来的，一次应如是录屏，不小心将大宝贝的声音也录进去。

    电视剧里励志女主仰天大喊：“我绝不会认输，向你们宣战！”

    大宝贝卧室里跑出来哭唧唧道：“妈咪，我尿床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未来你们会后悔的！”

    “妈咪，我尿床了。”这一次是用英语说的，声音委屈巴巴。

    应如是对大宝贝中英文双教语，小孩通常是哪种能表达清楚当前处境，就用哪种，两门语言轮用那是急了——

    可不是么，上午和妈咪一起玩水洗被子，下午在日光照射下被单捕获了太阳的温暖气息。

    白天玩闹一天，晚饭还没吃小孩就困得睁不开眼，应如是泡了些奶粉喂完将小孩送上床，肚子全是水，小孩睡意沉，画个地图再顺手不过。

    只是醒来后觉得和妈咪的辛苦白费了，难受。

    等应如是哄完大宝贝，拿起手机一看，视频达到录制上线，鬼使神差没有立即删除。

    点开一听，大宝贝和电视剧女主节奏刚好，忽略内容，对话分外流畅。

    因为合同问题应如是不敢发大宝贝的图片上网，不能晒娃，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最终应如是小爆发一下，将这个全程黑黢黢只有对话的录屏发出去。

    意外吸粉。

    “雾草，别人家的孩子尿床也可以这么可爱吗？只听声音就想亲想抱！”

    “第二句是什么，朕的皇家翻译去哪了？”

    “第二句是第一句的英译。”

    “小孩英语比我还好，手动再见（顺便抱走小孩）。”

    “奶声奶气地说自己尿床，简直无法拒绝，想撸！”

    “脑补燃起斗志配图浑身火焰的女主对面站着一个小萌娃，反复强调尿床，用尿浇灭你的意志，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