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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语气闷闷的,像是平白挨了一闷棍。
炤宁看着有点儿心酸。
太子妃这样,与她一度面对师庭逸的情形有些相似。
心里怨,甚至恨,却不忍心说出,不想伤害对方的同时,再在自己心上捅一刀。
荣国公夫人忽然落泪,她抚着女儿明显消瘦下去的面容,“我……不多留了,省得你气闷。
我已命人收拾好箱笼,等会儿就要去城外的观音庵里,打算在那里了却残生。”
“娘?”
太子妃惊讶之余,抬手握住母亲的手,“您这是——”
“我什么都帮不到你,多年来一直如此。”
荣国公夫人擦了擦眼泪,“而今想争气些,想帮你防患于未然,可是心性早已变得迟钝,心有余而力不足。
既然如此,不如避出去,就算帮不了你,也不会再给你平添烦扰。”
“娘。”
太子妃费力的吞咽着,多余的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好好儿照顾自己,知道么?”
荣国公夫人反手握住女儿的手,切切叮嘱,“何时得空,不再怪我了,便叫人传信给我,我来看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荣国公已是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直跳,“谁准你离开佟家的!”
荣国公夫人从容转身,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这一巴掌,是替女儿赏你的!”
不等他身形倒地,她反手又是一耳光,“这一巴掌,是替那些可怜的女子赏你的!”
她不说自己,是知道所有一切是咎由自取。
晋王妃惊得张了张嘴。
炤宁留意到荣国公嘴角立时淌出了鲜血。
荣国公夫人终归是习武之人,这两记耳光,打的真是不轻。
荣国公夫人再看了太子妃一眼,强扯出一抹笑容,随后举步离开。
太子妃茫然地跟着母亲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怔怔地出神。
佟念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瞥过万般狼狈的荣国公,眼里闪过一丝快意。
晋王妃看到这一幕,莫名地尴尬,起身强笑道:“没什么事了,我就告辞了。”
太子妃点了点头,语声轻飘飘的:“江四小姐再坐一坐。
连翘,把别人都送走吧。”
连翘称是,轻声唤了人来,把荣国公架了出去,其余人等一个个礼送出门。
炤宁起身走到太子妃身侧,迟疑地抬起手来,拍拍她的背,无言地安慰着。
太子妃怔怔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好一会儿才转头看着炤宁,用力地咬住嘴唇,又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哭泣,以为自己余生对母亲只有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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