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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倩宛冷哼一声:“谁不知道梅妃也是太后举荐给皇上的?她就算生得再美那又怎样,皇上一样还是不会喜欢她。
亏她枉费心机,总是变着法子去邀宠。”
裴婕妤悄声提醒她:“你小点声,让人听见就不好了。”
几人到了撷芳宫前,陈倩宛笑着道:“今儿个还早,贵人姐姐要不要来咱们这儿坐坐,喝口茶再走?”
阿沅却不想再与她们谈论是非,便推辞道:“多谢裴姐姐和陈妹妹的好意,我宫里还有些琐事,改日再来拜访。”
与她们二人拜别后,阿沅沿着宫墙继续西行,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得去见一次石泉,即便不为叙旧,凭他在御前侍奉的身份,有许多事也得问问他才能清楚。
正想得出神,却听前头垂花门内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几个耳光的声音:“这是第几次了!
连罐药都端不稳,养着你这个废物还有什么用!”
只听一女子带着哭腔:“奴婢知错了!
姑姑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阿沅听着这宫女的声音甚是耳熟,再定睛往那门上匾额一看——“紫宸宫”
,不由停下脚步,多留了个神。
“还有下次?”
那姑姑厉声道,“你三番四次打翻娘娘的坐胎药,说!
是不是成心的!”
那宫女抽噎地上气不接下气:“不……不是的……姑姑饶命,奴婢不是有心的……”
“老规矩,三个时辰。”
末了还丢下一句,“不要让我看见你偷懒。”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宫女颤巍巍地捧着一堆瓦罐碎片出来。
她一面哭着,一面将手里的东西铺在宫门口墙边的路上。
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她竟然双膝跪在了那些断口锋利的瓦片上。
隔着十丈多远,虽是艳阳高照,采薇亦吓得哆嗦起来:“好狠的心肠!”
阿沅问她:“你看她是不是有点眼熟?”
那人发髻散乱,脸颊高肿,本难以辨认。
采薇端看了半晌,瞳孔倏然放大,颤声道:“是楠儿!
从前跟着芙美人的楠儿!”
阿沅也恍然忆起,这个楠儿以前是云台宫的粗使宫女。
自从采芙被封了美人之后,就被赐给她当贴身宫女了。
听闻在兰贵妃去世后不久,芙美人就病死了,这个楠儿怎么后来就跟了敏妃?敏妃……芙美人……是了,她怎么会忘了这一层?
采薇见她眉心蹙起,小心问道:“小主难道想帮她一把?”
阿沅沉吟片刻,摆摆手道:“不,三个时辰后,你带些点心和药物来找她。
顺便看着点,若是可以,就把她带回云台宫,我有话要问她。”
采薇俯身称是,二人绕道离去。
用完午膳之后,楠儿已经被带到云台宫。
阿沅见她双腿自膝下血流不止,连带着裤腿都染上了大片的紫红色,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又命采薇先带她下去清理包扎了一番。
楠儿重新入殿时,哭得像个泪人儿一般,见了阿沅双膝一软,便要直直跪下去:“奴婢楠儿,给沅贵人请安。”
“膝盖还伤着呢,别多礼了。”
阿沅忙命人扶她起来,又赐了座,方道,“你我原来一同服侍过兰贵妃,有何必这样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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