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个人,说是京城禁军里的一个什么高提辖,专一在禁军里面聚赌放钱。他的手里最近钱紧,想从我们这里贷些钱使用。这种大事我如何敢做主?这人我又摸不清底细,只好来劳烦太尉。”
提辖是下层军官,禁军里面姓高的不知道有多少,冯士元能知道是什么来历?细细问了厉中坛来人的长相之后,想了一会,点头道:“我心里猜到是谁了,你且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来。此事不小,你小心谨慎是对的。”
说完,起身出了凉亭,只是一转,就从厉中坛的视线里消失。
进了不远处的一间耳房里,冯士元坐了下来,对身边的小厮道:“去看一看,陶干办有没有回家里来。若是没回来,派个人去唤回来,越快越好,我有话问他。”
小厮应诺,转身出了房门,不一刻功夫,就带了一个不起眼的中年汉子进来。
中年汉子上前行礼:“太尉,小的早已经回来了,正在前面房里候着。”
冯士元点了点头:“我让你在厉、朱两人那里盯着,一刻也不可懈怠。今天有什么人到了他那里啊?你可认出了来历?”
陶干办躬身道:“回太尉,今日午后是禁军里聚赌放钱的高冒灵到了那处宅子。我听着里面的动静,好似是要向我们贷钱,不知有没有什么其他心思。”
冯士元面露微笑:“说是什么高提辖,我猜着也是他,果然不错。这个高冒灵虽然不起眼,但他后面的人却不可小视。对了,没得到准确消息,这高冒灵住在哪里?”
陶干办道:“就在不远处的邓家客栈,小的已经让人看住那里了。”
“你做的好,这次我们做的事情不小,必须处处谨慎,丝毫马虎不得。你到主管那里领二十贯赏钱,好好招待手下的兄弟,看死了那个鸟提辖。这种大事,不可能靠着他的一张嘴,我就放钱出去。等我与他后面的人谈妥了,才能回复他。”
陶干办应诺,谢过冯士元,转身出了房门。看着陶干办出去,冯士元在椅子上闭目想了一会,才对身边的小厮说道:“你去告诉主管,备一份礼,拿着我的帖子送到殿前司孙太尉那里。再在旧郑门那里的会仙楼备上一桌酒席,丰盛一些,今夜我请孙太尉饮酒。”
小厮应诺出去,找冯家的主管准备去了。冯士元看着房外的景色,面露微笑。一个不起眼的提辖,也敢在禁军里聚赌放贷,他活得不耐烦了?下层军官聚赌的是不少,但却不敢做到对外放贷这么大。敢这么大弄,必然是上面有人支持,甚至本就是给高层军官做事的。冯士元就是开封城里的地头蛇,东家养鸡西家养鹅,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他的眼睛?
高提辖出自殿前司辖下的禁军,能够做得肆无忌惮,正是因为上面有人。如今给高提辖撑腰的,正是殿前都虞侯孙廉。至于孙廉的后面,依冯士元猜测,殿帅副都指挥使郑守忠也必然有份。禁军是好大一块肥肉,所有事情主官一言而决,主帅不咬一口才奇怪了。
从厉中坛帮着开始经营骗贷的行当,冯士元就一心要把业务拓展到禁军里去,这才是来钱最快的路子。现在机会送上门来,怎能不好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