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可说超过他们,为一大功!”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葛怀敏才道:“太尉的方略自然是极好的。只是马岭水苦涩不堪,许多河段不能饮用,沿河而进,也大不易。若是碰上无水可饮的地段,只能筑城找水,徐徐而进。秋冬数月之间,大军要到韦州只怕路途太远了些。”
夏守赟道:“朝廷先前以稳守为上,未细探马岭水道路,城寨未立,至为不便。不过我们不在那里与番贼决战,只怕还是难以立功,朝中说话又哪里来的底气。若依你们,马岭水道路艰难,不从那里走,又该如何?”
葛怀敏道:“依末将之见,昊贼即使越过镇戎军,最多也只能至渭州,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只要泾原路屯重兵于渭州,则番贼即使破镇戎军,也无大害。徐平所言葫芦川是番贼与本朝交战要害,其实是对于他陇右而言,于我们却不是如此。我们用重兵于泾原路又能如何?只要天都山还被番贼占据,则朝廷兵马就不能过镇戎军,一切还都是先前样子。而葫芦川一线未下,我们冒然去攻番贼重兵把守的韦州,被抄后路怎么办?”
见其余两将连连点头,夏守赟心中叹了口气,道:“依你看来,此次防秋又该如何?”
葛怀敏叉手:“末将以来,还是以重兵攻白豹、金汤二城,此两城一下,则环庆路就跟鄜延路连成一体,从此无忧。此两城不下,则番贼若集重兵于此,则西可沿延庆水进攻庆州,东可沿西洛水攻延州,直逼关中,最为厉害。”
任福听着葛怀敏说的越来越味道不对,不由道:“龙卫这话说得道理极是,不过现在昊贼居于天都山南院,番贼的重兵已经集结于天都山,又哪里来的兵力威胁延、庆二州?”
“兵法,诡道也!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们只听徐平说是番贼重兵集于天都山,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谁敢保证?若那只是番贼的障眼法,候我们不备,昊贼抽身到了白豹城,集结重兵或攻庆州,若攻延州,我们如何应对?别忘了我们已经把鄜延路的兵马抽来了环庆路,一旦番贼沿着西洛水兵临鄜州城下,关中危矣!那时候我们如何跟朝廷交待?”
许怀德一边说着,一边在案下拉了拉葛怀敏的衣袖。主攻白豹城是他们两个私下里商量好的,道理很简单,马岭水道路不明,一路上多是生蕃,冒然进攻胜败不可逆料。而白豹城是党项伸入宋境的突出部,大军进攻把握大得多了,特别是在党项重兵集结于天都山与徐平对峙的时候。白豹城还有一个好处,这里确实阻断了鄜延路和环庆路的联系,特别是与党项占据的金汤城一左一右连成一个整体,同时威胁庆州和延州、鄜州。把这两座城攻下来,只要操作得当,可以说成是保关中固若金汤的大功,夏守赟还是有这个本事的。
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因为贾逵,许怀德被高大全当街凌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个徐平家奴出身的高大全,此次是他主攻天都山,许怀德根本不信他能够一个冬天把天都山攻下来。而只要天都山还在党项手里,一切就有了操作空间。
经过去年秋冬的战事,与党项已经攻守易势,双方的主战场转移到了泾原路的葫芦川古道,是徐平的判断。这个判断对不对?在战事真正起来之前,还没有其他人敢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