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说是伤口太深,怕感染。
小张家里来了电话,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他跟我说了一声就匆匆走了,我一个人扒在隔离病房外面,透过窄窄的玻璃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向来强硬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安静的躺在那里,身上插了很多管子,一旁的仪器上平稳的显示出他的心跳脉搏。
他看起来太虚弱了,虚弱的我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无所不能的梁伯承。
想想我们之间你来我往这些俗事,也挺可笑的。爱恨纠葛,向来无需理由。
梁伯承在隔壁病房里躺了两天,我就在门外边守了两天,这中间,除了小张来了一次,给我买了点吃的,我几乎是滴水未进。
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医生护士来劝了我很多次,到后来也就随着我了。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劝我只是道义,没有谁有义务为我负责。
第三天,梁伯承终于渡过了危险期,转进了普通病房。
梁公子的病房,即便是普通,那也是豪华普通病房。
我终于有机会可以触碰他,可以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还活着。
站在他的病床前,我的手指颤抖,抚上他的脸庞,男人的皮肤温热,不复先前的苍白。
眼泪一瞬间就掉了下来,我拼命的止住,抬起袖子随便擦了擦,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你还活着,真好。”我低下头,亲吻他的脸颊,眼泪滑落下来滴到他的身上,我说,“我们还要继续相爱相杀,生死折磨,真好。”
床上的男人安安静静的躺着,没有半点反应,我蹲下来,半跪在床前,伸出一根手指,细细的描绘他的脸庞。
他的眼睛紧闭着,向来凌厉的琥珀色眸子被藏在眼皮下面,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起来,高挺的鼻子,刀削般的侧脸,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我却高高的扬起唇角。
低下头,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我在他耳边轻轻说,“梁伯承,告诉你一个秘密啊,我爱你的,比你爱我还要爱你。”
我说,“可是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你宁愿相信别人都不愿意相信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只能顶你,倔强的跟你对着干,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些什么。”
“可是我不开心,我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和这样的你……”
“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每次都被巧合打断的那些话,我想统统都说给你听……”
眼泪不断的往下掉,我低下头深深的亲吻他。
良久,我抓着他的手,坐在地上,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了,我似乎只能这样看着他,直到他张开眼的那一刻。
病房门动了一下,被推开,高跟鞋“哒哒”的声音越走越就,直到在我身后停住。
我转过头,看到程青青站在那里,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双手紧紧的绞起来,手里的包都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