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纲这一来就开始请罪,相当于一开口便将人的嘴给堵上了。
若是换成常人,怕是把这话接不下去,但郎弘璃却是不在意,他笑了笑起身走到郝正纲面前,说:“郝将军还真是深明大义,疼惜女儿得很,这郝大小姐做错事,倒是要你这位老父来请罪,怎么,那依着郝将军的意思便是罚你不罚她了?”
太子殿下这话说得妙,郝正纲本只是就这样一说,因为他知道欺君之罪乃是死罪,即便他说了这话,依着皇帝的性子也不可能将他怎样。
而他这般说了后,明珍也会觉得他是在保她,以此也就不会突显他的冷情,相反还会感激,然而太子殿下这么一说却是将郝正纲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其一,若说罚他,那他不就让这无妄之罪而加在了自己身上?
其二,若说罚明珍,那他这父亲还如何在女儿心里树立良好的形象,且若他真说了,要是传了出去,外人会怎样看他?
想了想,郝正纲对上那双带笑的眼,却又马上恭敬地低头。
“殿下恕罪,臣也是爱女心切,未曾想过她会做出这等事来,若可以,就请皇上和殿下让臣替了小女。”
他是镇国将军,不过是教女不严罢了,何须会引来这杀身之祸。
郝正纲也正是料到了这一点,才会再次将这话说出口。
“爹!”虽事先已经说好让郝明珍把这事给担下来。
但现在听郝正纲这么一说,郝明珍心里自是感动,想也没想便说道:“这件事与您无关,既是女儿的错,女儿愿一人承担!”
她说得肯定,满脸都是孝意,然看在明珠眼里却是觉得异常的可笑。
呵,看来这郝明珍还不知道其实自己早就被套进了郝正纲的圈套里了吧。
郝正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为了一个女儿把自己这半辈子的辉煌都搭进去?
笑话!
“明珍,不可无礼!”
郝正纲还不知道自己的意图其实已经被明珠一眼给看穿了,低斥了一声郝明珍扭头继续道:“皇上,臣罪该万死,明知小女仰慕殿下已久,却未能早些发现此事阻止,臣甘愿受罚,还请皇上和殿下能看在臣为我大兴戎马半生的份上,饶小女一命。”
“爹!”郝明珍跪着,想上前去阻止,但因她身上的伤才动了动就忍不住往地上倒。
郝正纲的牙咬得紧紧的,余光瞅着那抹月白色衣角,双手同样捏得死紧。
明珠看着这一幕父女情深,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却是不想在郝正纲和郝明珍面前继续演戏,只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不说话。
皇帝看郝正纲不顺眼,自然看郝明珍也不顺眼,尤其在看到她现在的那张脸时,心里更是厌恶到了极点,心道他晚上估计连晚膳都吃不下去了。
但想归想,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
于是在郝正纲这次开口后,皇帝抿了抿唇,很是不悦地说:“郝爱卿,你确实教女不严,古话说‘修身齐家平天下’,爱卿的为人自是没得说,但这齐家一则却是让朕唏嘘,朕想问爱卿一句,爱卿连家事都处理不好,何以在今后辅佐朕护好这大兴周全?”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有不同的效果。
想自己母亲也曾在府中出事时提点过这事,他并未放在心里,可如今皇帝却是亲口说出了这话,难道,这是在间接说明他要削他的兵权了吗?
想到这,郝正纲心中一凝,忙道:“皇上说的是,臣的确未将家事处理妥当,才使得二女让皇上费心,臣,有罪!”
现今他本就因私盐一事让外界有了颇多传言,皇帝如果这个时候当真把权给他削了,即便他那郝家军还向着他,百姓定然也会在心中各种猜测。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思及此,郝正纲正了身子正欲继续说话,然郎弘璃却是看穿他的心思,先一步开口。
“将军深明大义,自然知道这事不是一句‘有罪’就能解决的,郝大小姐欺君罔上不说,还试图将明珠困死于山中,如此狠毒的女子若真进了皇家,想想后果,还真是令本殿后怕。”
郝正纲脸色一变,正是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太子殿下便又发话了。
“郝将军自个儿也说了,你老戎马半生,为大兴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百姓自然对将军爱戴得紧,你说,若是就因为郝将军的缘故而轻视了这欺君之罪,百姓可会以为郝将军恃强怙宠呢……”
尾音长而婉转,分明带着几丝笑意,却是让郝正纲和郝明珍的身子皆一僵。
抬眼看那双眼,依旧是笑意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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