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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曼坐在防空洞的角落,手里拿着日记本,一边聆听着他们的闲聊,一边从中筛选着重要信息。
尽管只是写无用的内容,但在日记本那头24小时在线的协会成员的加持下,莱曼可以不需要从中筛查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用的,只管一股脑的往日记本里写就行了。
她用的依旧是那支钢笔,在几个月的相处中,她已经注意到了这支钢笔有着与日记本一样的神奇之处。
就像是被篡改了般,又或者像日记本那样无法解释,仿佛永远也用不完。
正想着,那些士兵就围过来,拉着她加入了聊天的队伍,讨论的是关于战后规划的。
“这位女士,你在战争结束后有什么打算吗?”
一个士兵问,脸上带着好奇和询问。
莱曼愣住了,半天回答不上来。
说实话,她从未想过在战争结束后自己该干什么,或许是找了个地方工作?又或者是流浪街头?
她没把自己的命运想多好,因为如果没有怀里的那个黑色皮革日记本的话,可能就如阿尔文所说,在1916年2月22日早上6时42分,被拐角的法军一刀捅进心脏。
她当时为什么谎报年龄参军呢?无非就是因为一个原因——她是孤儿,从小在修道院长大,到现在她都还记得修道院里的一位五十多岁的修士跟她说过的话,他希望莱曼成为一个修女。
但是,莱曼不想啊。
她当时算得上是最“冥顽不灵”
的一个孩子,对于那些宗教书籍,她背的进去,但却读不进去,在那里待了好些年都只学会两件事——写字和阅读。
她对《圣经》和祈祷词最大的运用,就是用来描述外面的世界,外面为天堂,里面为地狱,脱离修道院就等于来到了天堂,来到了那个没有痛苦、悲伤、死亡和眼泪的地方。
等到11岁生日后的一个星期,莱曼离开了修道院,想着找到一份工作填饱肚子,但最后还是靠别人的收养。
这一次收养她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太太,叫贝拉拉·波普夫,对待其他租客都板着一张脸,但对待自己却十分温柔,好像她真的是自己的亲人似的。
她和贝拉拉住在一起,这位慈祥的房东太太,自始至终都未收过她哪怕一分钱的租金。
在那个时候,莱曼就想着自己可以永远躲藏在这个温柔乡,直到贝拉拉的突然离世,她不得已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漫步在房屋外空荡荡的街道上,一张报纸毫不留情的拍打在她的脸上,伸手扒拉几下,总算将这张黏在脑袋上的报纸给扯下来。
首先看到的就是报纸上“Armee”
(军队)的单词,当即就冒出了参军了想法,就连一点深思熟虑都没有,她就加入了军队了。
起初,她想的是等战争结束后领一笔退伍费,以及在军队里解决吃住的问题,但现在,她的想法就很不一样了。
日记本的出现和前线这些疯子,让她不由得想念起以往那无忧无虑的时候,那个时候。
当时的修道院中,印象里的就只有几位温柔的修女跟端庄严肃的修士,没有现在的疯狂,没有那来自21世纪的协会,有的仅仅是普通而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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