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边,瞧着那车架旁的人,竟是暗魂,倾城心里不免多出一丝暖意,遣了最贴身的侍卫来,翎寒也算是尽心了。
“倾城小姐,秋深露重,夫人一路奔波,身子还未调理好,所以皇上早早就让我来接您和夫人了,用了晚膳,您与夫人就歇在宫里,明日露水散了去再回,省得晚上回府时,被露沾湿了身子就不好了。”暗魂打了个千,恭敬道。
“哪有那么贵重娇弱的人,多谢皇上的好意,臣妇实在羞愧,这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周泪云福福身子。
“夫人的身子金贵,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不敢怠慢。”暗魂倒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皇上也就是希望能多见见倾城小姐,又怕小姐不同意,所以就想在夫人身上下些功夫,也幸好夫人答应的干脆。
“既然姨娘都同意了,我断没有不顾姨娘身子的道理,那单嬷嬷就留在府里不必跟去了,府里没个主事的也不行。”倾城说着便扶着姨娘走上马车,也听不出话中的语气。
单荷应承着,目送马车离开才进了门。
单荷的身份对于周泪云是没有讲明的,这也是单荷与倾城商量后的结果,事情总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不过也没有刻意隐瞒,如果周泪云记起来了也不防事。
过了十几年,周泪云虽觉得对单荷有种熟悉之感,但单荷毕竟是个奴婢身份,周泪云也记不太清,而大公主的贴身之人都被处死了,这也是周泪云所知道的,是以没往这方面想。
坐在马车上,倾城突然回想起来当初与父亲进宫请罪时的情形,只不过两年光景,却已恍若隔世,也许,从那次小蝶将军事图不小心遗落在宫里,就已经注定了洛府的悲剧,不,应该说从自己爱上翎寒开始,就导致了洛府的悲剧。
那次进宫,李公公替罪而死时的诅咒,仿佛还在脑海边回响,诅咒洛府全家不得好死,是啊,这个诅咒应验了,倾城心中一痛,都是因为自己,可是,既然诅咒都应验了,为什么却让自己好好活着,那再也从脑中抹不掉的血腥,就是对自己的惩罚吧。
不自觉的,又**上了手腕上的银镯,如果说父亲的死,是靖翎翔的原因,此仇也已得报,那么,陈叔与吴妈的死,又该找谁算账!
周泪云也一直默然坐着,这条路,是小蝶的死亡之路,她心里如何不痛,面上的强颜欢笑,只不过会将这份仇恨压制的更甚。
到了皇宫,宫宴还未开始,馨儿身着华贵宫服,在偏厅等候周泪云的到来。
“皇姑母,可算是见到你了。”馨儿殷切的起身扶起要行礼的周泪云,也不管在旁边行着礼未起身的倾城。
“贵妃娘娘,臣妇担当不起。”周泪云似被惊到一般,连后退两步,深深福身。
“皇姑母。”馨儿撒娇似的拉起周泪云,拉着她坐下:“虽馨儿自记事起就未见过您,但是你是父皇的亲皇姐,哪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事。”
周泪云颤巍巍的只坐了椅子的前半部:“贵妃娘娘,这里是在靖国,要是让人瞧去该说臣妇不懂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