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搞错,去个洗手间每次都这么久?”
唐方咳了一声:“我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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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易生神色自若,把草图拿给唐方看,又热情地建议:“这样,我先帮你把床搬好吧。”
“不用不用,你手还伤着呢。”唐方觉得自己一个人完全搞得定,做媒体的,谁不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
陈易生却已经一只手拎起了床垫:“来来来,把这个先挪开。”
看着伤员如此干劲十足,唐方谢了好几声。两个人忙活了十分钟,顺利搞定。
陈易生又来回走了走,得意地告诉唐方:“我这每一步都正好六十公分,可准了。你放心,等其他家具送来,你打电话给我,我来看看尺寸合不合适。”
“不用不用,你不是画了图嘛。”唐方干笑着收拾好东西。
陈易生脚下不停:“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自己住,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个男人在安全多了。对了,我回头给你两双不用的鞋,放在你门口地垫上,记得换着放。这样人家就以为你老公在家,不敢动坏脑筋了。”
我为什么要拿你的破鞋?我为什么要扮演已婚妇女?唐方被突然起来的关爱砸得头晕脑胀,赶紧打开门:“还要去你家商量事情吗?”
陈易生恍然大悟:“对对对,我差点忘记了,怪不得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没说,一直不想走。哈哈哈。”
再次进入102,陈易生殷勤地拉开鞋柜:“登登登——登,你看,赵士衡是不是特奇怪?他知道你要来,特地给你买了双新拖鞋。我每次看到这鞋都以为自己走错屋子了。”
唐方莫名有种第三者插足同志家庭的罪恶感:“麻烦替我谢谢他,费心了。”
“哦,放心,你不用给他钱的——”陈易生想起唐方的精刮来。
唐方脸一黑,她为什么用得着给钱啊,又不是她提出来要买的。
陈易生在客厅中间回过头,为难地看着唐方身上的裙子,不知道她又一次湿了屁股的地方,现在干了没有。
看了眼美貌的Tufty—Too沙发,唐方冷哼了一声:“放心,不会弄脏你那宝贝沙发的。”她径直朝中岛台走去。
陈易生尴尬地笑了笑,跟在她身后:“你生气了?”
“没。”唐方没好气地拉开吧椅:“还用垫块布吗,陈先生?”
“你生气了。”陈易生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们是自己人,别见外。”
哈?切!
唐方防备地看着陈易生:“你七月初会搬走的吧?”
陈易生一怔,挠了挠头:“我原来的计划有点变动——”一看唐方眯起了眼,他拉开另一张吧椅:“你放心,如果到时候你一定要我搬,我肯定搬。这些装修,就统统留给你了,如果你真的要改——那就少改点行吗?其实真的蛮好用的。唉。”
唐方看着他很丧的表情,莫名心虚地应了一声嗯,自己好像是趁火打劫占了他大便宜。
陈易生转眼又笑嘻嘻地跳下吧椅。唐方确认了一点:此人的确腰长腿短。
“这是我的简历。”陈易生递给她两页纸:“我刚回来时,被我妈逼着找工作,搞了这个。你看一下就对我了如指掌了。万一我爸妈打电话给你——”
“什么——?”唐方把“鬼”字咽了回去。他爸妈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
陈易生一脸无奈:“主要是我爸妈好像很喜欢你,我妈这人有点不择手段。”要不然他怎么肯白送装修给唐方。
“她可能还会做一些不恰当的行为——”
“比如说?”
“当然她不是恶意的,你知道老人家嘛,比较爱操心孩子,一直不放心我——”
“说重点。”唐方手指在台面上不耐烦地敲了敲,扬了扬下巴:“说重点!”
“她可能会打电话给你,也可能不会。”陈易生略显尴尬:“她也可能会去你单位找你——当然也可能不会去。你们单位在静安寺对吧?离她杨浦区的单位还是有点远的。”
看着唐方瞠目结舌的样子,陈易生硬着头皮指了指她屁股底下的吧椅:“要不,你喜欢什么家具,我也留给你?”
唐方眼睛眨了眨。
“她还有可能去找你爸妈——”
陈易生觉得自己前一句话应该留到现在说比较合适。
“一分价钱一分货。”这句好像也能说明他的意思吧……但是唐方看起来好像又生气了。
“哈——哈哈,你要不要喝点东西?我来煮奶茶,你尝尝啊。我煮的奶茶,赵士衡都说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好的。看我也给你露一手!”陈易生慌忙跳下吧椅,两步跨到橱柜前,取出蓝白相间的陶瓷奶茶锅,秀给唐方看:“我这个奶茶锅好看吧?是我以前在奥地利买的,这个家族做的东西特别好,就是几十年来一直亏损,他家想关闭掉工厂,政府偏偏不允许,,每年补贴他们很多钱,要他们保持住手工艺术品的传承。好玩吧?我另外还买了十几个盘子,你要不要看?”
看着唐方的脸色,陈易生一脸讨好:“你要是喜欢的话,这些餐具我也可以全部送给你。”
唐方冷哼了一声:“我像是这种为了家具餐具这点蝇头小利就出卖自己的人吗?”
陈易生一脸愕然:“你——?”
唐方很容易读出了他脸上大写的台词:“你不就是这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