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字的老人和孩子也能了解。”
两人你来我往地就这个事讨论了一下午,待回到镇上夕阳已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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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方洗了澡换好衣服下楼,就见陈易生正在常峰常蕊面前转来转去:“到底穿衬衫好还是T恤好?”
常蕊大概已经烦不胜烦,头也不抬:“都好都好,你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行了不?”
常峰撑着大腮帮子一脸嫌弃:“陈易生你怎么能沦落到这个地步?你去照照镜子,简直像那种恶心的小奶狗娘娘腔,只有男同性恋才会这么在乎自己的打扮吧?我真是替小唐担忧!”
唐方噗嗤笑出声来。陈易生走近她,把手上的短袖衬衫又套上:“他们俩这是赤-裸裸的嫉妒,没品味一百年不变。你觉得哪个好?”
“衬衫好,其实你那件白色小方领的短衬衫最好,显腿长。”唐方笑眯眯,陈易生穿白衬衫的确特别干净。
“那你再等我一下,我上去换。”陈易生乐呵呵跑回楼上,上了一半楼梯还不忘记回过头报一箭之仇:“常峰,中国男人就因为你这种人才被女人们嫌弃,你要是能学会收拾干净自己,中学里就不会被叫做樱木峰道了。”
常峰跳了起来:“陈易生,你TM给我下来,我们单挑!”
常蕊摇头叹:“太骚包了!小唐你这都受得了?佩服佩服。”
唐方笑而不语,她倒觉得陈易生在意穿什么并不是因为她,毕竟昨夜两人已经谈得够清楚了。按照陈易生“换餐厅”之频繁和对感情的态度,也许他和美女老同学极有可能今夜旧情复燃。
陈易生换了她说的衬衫下楼,特地在唐方面前秀了秀:“帅不帅?”
“好看。”唐方笑问:“你们老同学聚会,我去会不会不方便?”
“为什么?”陈易生狐疑地瞪着她,委屈得很:“你想丢下我?我今天没做错什么啊——糖——?”
唐方赶紧举起双手:“去去去,一起去。”
常峰捧心欲呕:“陈易生,我要吐了,我一定要在老同学们面前揭发你这恶心的一面。”
陈易生得意地笑:“切,谁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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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到场的除了他们四个和周筠,还来了四男两女,十个人拼了长条桌,一上来就点了五百串羊肉串,三箱啤酒。小杨家羊肉串名不虚传,丝毫没有膻味,小小的肉弹性十足,非常入味。
唐方对西北人民同学会风格感觉十分新鲜,几十年不见的人丝毫不见外,拍肩搂背称兄道弟,喝酒对瓶吹,把唐方称作“陈易生你媳妇、嫂子、弟妹”,提起中学往事却又都隐晦地开着陈易生和周筠的玩笑。周筠红着脸,一边向身边的唐方表示歉意,却并不出言阻止。另外两个女生和常蕊更熟络些,见常蕊因此恼了,也跟着骂了几句。
“小唐,对不住。你别生气。这帮臭男人就是欠骂,当年他们几个的情书都白送了,吃味吃到今天,呸。”常蕊亮开嗓门直接揭老底。
“我们这是替陈易生同学老实交代,你懂什么?咱们这才叫对嫂子负责呢。”男人们挤眉弄眼:“男人不能说不肯说的事太多了,对吧陈易生?”
陈易生却笑着说:“我早就都告诉我家糖了,又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们不要再瞎开这种玩笑了,尊重一下女性啊。”
一阵起哄后,又开了好几瓶酒。
唐方吃了十串不辣的,又吃了十串微辣的,觉得不过瘾,盯上了陈易生面前的重辣口味,趁他在和别人喝酒想偷着尝一根,却被他抓了个现行,两人笑着斗了几句嘴,最后陈易生见唐方悻悻然放弃,还是于心不忍地给了她半根尝。结果唐方辣得不行,抢过他面前的冰啤酒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鼻子都辣红了,眼泪直冒。陈易生比她还急,抢下冰啤酒给她叫了可乐,又手忙脚乱地翻她的包找纸巾,最后竟然翻出一包卫生巾来,笑倒了一桌人。
常峰幸灾乐祸:“看见没?没日没夜地在我家里给我和常蕊塞狗粮,终于你们也能看看陈易生现在有多恶心人了。啧啧啧——”
吃喝到凌晨一两点才散场,众人都带了醉意,挥手道别。
常峰和陈易生进了一家小杂货店买烟,唐方扶着醉醺醺的常蕊在门口等着,却见周筠匆匆追了上来。
“唐方,不好意思。”周筠也喝了不少酒,眼角飞了桃红,美得醉人。
“我想和陈易生单独说几句话,请问方便吗?”她神情有些凄楚,又有点尴尬和小心翼翼。
看到陈易生和常峰说笑着出了店门,唐方笑着点头:“当然方便,他就在那里。”
周筠垂眸说了声谢谢,走了过去,贴身的大花长裙在夜色中摇曳生姿。
常蕊掐了一把唐方的手臂,软绵绵的像挠痒:“你——傻啊?”
唐方看着陈易生和周筠走开几步,拐进了旁边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君子有成人之美,就算是结了婚,防是防不住的,管也管不住的,不如看开点,更何况她还不是陈易生的谁。
常峰拽了常蕊上了一辆车:“唐方你去找陈易生,把他拎回家,有啥好说的啊真是——快去!”
车子慢慢远去,唐方看看周围早已冷清下来的街道,有些不安,索性走到正准备打烊的杂货店门口,想了半天实在没什么可买的:“请问有冰淇淋吗?”
手里捏着给陈易生买的绿豆棒冰,看着杂货店的卷帘门轰然落下,门口惨白的日光灯也灭了。唐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了那条巷子口,影子被路灯拉得斜长,落在老旧的砖墙上,一块石头被她踢得滚了几滚,撞在墙角。
“对不起——”唐方有点狼狈地迅速退了回去,走到路边看向远处正在收拾准备歇摊的一个小吃店。
他们那样的姿势,大概是在接吻吧。所谓的喜欢她喜欢死了,也就是这样了。突然唐方有点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又为自己心底突然冒出来的酸溜溜感到可笑和荒谬。她当然对自己有信心,对自己的清醒特别有信心。
“糖——!”
同一个人喊的同一个字,却再不起涟漪。
唐方笑嘻嘻地转过头:“哎,我在这里呢。常峰和常蕊已经先走了。”
陈易生扶着周筠走过来:“这家伙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路上!跟他说了要等我们一起走的。周筠她喝多了,我们一起先送她回去吧。”
“好。”唐方看了一眼似靠非靠贴着她名义上“男朋友”的娇花,答应得格外爽快,随手把绿豆棒冰丢进了一个破碎的垃圾袋,到马路边挥起手:“来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