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生接了个电话, 早饭也不吃就神秘兮兮地说要出门。唐方虽然纳闷, 但从五点就被他牛皮糖一样缠到七点钟,实在吃不消他的唠叨, 还要随时防备他的烧火棍骚扰,送神一样地送他下楼。
“你不问问我去哪里?”陈易生被历任前女友们贴身盯了十几年, 骤然体验到被嫌弃的滋味, 一时来不及欢呼自由,竟然有点窝塞。
“去哪里都好。”唐方微微笑,只要别在我眼前就行,醒悟到自己为人女友的职业素养实在不够, 又加了一句:“注意安全。”
“你不问问我去干嘛?”
“干什么都好。”别干我就行。
“那你——也不送我出门?!”陈易生扯住就要去敲102大门的唐方, 眨巴着眼,一脸委屈。
“我送了啊, 都送到楼下了。”唐方也眨了眨眼,一脸不解。
“送我出大铁门嘛, 我们还能一起穿过花园,多在一起两三分钟也好的。”陈易生有点赧然, 只差没有对着手指卖萌了。
唐方突然体会到一种老流氓玩弄了纯情少女后的歉疚感, 很是惭愧,叹了口气牵起陈易生的手:“我送你。”
下了台阶, 唐方侧目见身边人喜形于色, 忍不住提醒他:“我觉得你变得有点不太像陈易生陈大师了。”业界著名傲娇高冷的设计大师似乎有点崩人设。
陈易生连连点头:“我也觉得。”他举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以前我还觉得两个人大街上牵手怪恶心的呢。”
唐方失笑。
“唐方, 你再也找不到比我对你更好的男人了。”陈易生笑嘻嘻地说:“所以你甩了我会后悔的。”
“陈少爷, 你被人甩过吗?”
“没。”
唐方哈哈笑:“所以我不是你第一个女人, 也不是你最后一个女人,却能试着做第一个甩你的女人?”她是不是可以成为专业甩男神渣女代表了?
陈易生却有点失落,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我就感觉你会先甩了我——”
唐方笑着扯扯他的手:“为什么?”
“因为你爱我远远没有我爱你多。”陈易生捏了捏她的脸:“唐方你其实是个很没心肝的女人,你只想着你自己。”
“是啊,我永远都会最爱自己,然后是爸爸妈妈,然后是孩子——”唐方笑得促狭,歪了头问:“你要不先甩了我?就能保持你的光荣情史记录了。”
陈易生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不要,我就要赖着你。”
他笑着推开铁门挥挥手道别:“等我回来,我有礼物给你。”
铁门外一辆电动车猛然按着喇叭,擦过陈易生的手臂冲向弄堂外。唐方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陈易生回过头见她一脸担心地冲了出来,反而笑了:“也不是完全没心肝。”
唐方捞起他胳膊看,只是红了一块,也没破皮,才拧了他一把:“再说我坏话我就马上甩了你!”
六月的晨光只几分钟,也照得她脸上发热,唐方懊恼自己应该提醒陈易生戴一顶太阳帽的,陈易生却已经转了个弯消失不见。
转角处那栋老房子的二楼砖墙上,不知什么时候一颗种子牢牢扎根在砖缝里,唐方记得当年搬家时那里只长出了一颗十几公分的小树苗,现在却俨然一棵半人高的小树了,沐浴在阳光下,不算茂密的树叶迎风摇曳着。
***
叶青喝着红枣小米粥,把咸鸭蛋的蛋白挖了出来拌在粥里,把蛋黄拨给了唐方,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伊哪能?灵伐?”
唐方一愣:“撒?”
“陈易生呀。”叶青唇角挂着笑:“一夜几次郎?”
唐方烧红了脸:“瞎三话四。”
“到底是三还是四?”叶青笑意更浓:“不老实交代吾祭出法宝啦。”
“侬切饱啦?”唐方筷子沾了点醋,抖了叶青一脸:“切饱兹回床朗厢困高。(吃饱了回床上睡觉去)”
叶青抽了纸巾擦了擦脸:“吾是要困高,一夜天楼朗厢唱山歌唱勒没停故。(我是要睡觉,一晚上楼上唱山歌唱了没停过。)”
唐方掩面笑得肩头直抽。
“为撒只有伊唱,侬勿和?(为什么只有他唱,你不和?)”叶青着实好奇:“伊倒真会得叫哦,声音响得来,还好宁噶小姑娘中考考好了,否则伊拉伢肯定要寻哪麻烦了。(他倒真会叫,声音响得来,还好人家小姑娘中考考好了,否则她爸爸肯定要找你们麻烦的。)”
唐方红着脸低声问:“楼下真听得见?”102隔音很好,202却没有大修过,窗玻璃至今还是单层的,昨夜她也捂过陈易生的嘴,警告过他,奈何她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实在管不了他的时候多。
叶青也笑得不行:“废话,整个禹谷邨估计塞听得到好伐?”
唐方无地自容地捂住脸,上次什么也没做就被人家误会到上门提醒他们声音轻一点,这次还不知道被别人背后怎么腹谤呢。
陈易生!全怪你!
五朵金花群里炸了天,秦四月坚持认为missionimpossible,沈西瑜恭喜唐方喜提一夜七次郎,林子君洋洋得意于自己的相面术,和秦四月争论起欧亚人种男性的性能力强弱特色来,还不断要求唐方老实交代细节以佐证自己的论点。
最后唐方一句话终结了话题。
“以前你们怎么从来不打听我和周道宁?”
“开会去了。”林子君第一个拜拜。
“我去一下病房。”沈西瑜跟着消失。
……
***
唐方下午总算美美地补了一觉,睡得昏天黑地,连梦也没有一个,睡眠软件上一条完整的两小时深度睡眠,她起来准备晚饭,陈易生却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拖着她去物业要租车位。
“你买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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