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施耐德家族的古堡返回巴黎,加里安没有跟随财政大臣一起,而是独自一人乘坐火车,前往巴黎的目的地。
加里安一个人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郁郁葱葱的白桦坐落在铁轨的两侧,再往远处是随风起伏的青绿色麦浪,偶尔看到驾驶着马车的农民挥舞手中的鞭子,驱赶马匹从两边的姹紫嫣红之中疾驰而过。
这是1865年的春末,南北战争才刚刚结束,加里安难得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却被身旁的惊呼打断了。
“美国总统林肯在歌剧院遭到刺杀,天呐!”
加里安身旁嘶哑的惊呼声吸引了周围乘客的注意,带着黑色礼帽的人稍稍抬起帽檐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微微闭眼,不再理会。
“为什么一个英雄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而加里安却注意上了这位神情激动的年轻人,他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胡须遮掩了嘴唇。而加里安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修长的手指,笔挺的外套,可以猜测出他的身份不菲,最起码跟无裤套汉们相差了好几个层次。
“没有为什么。”
加里安转过头,对这位大呼小叫的年轻人说道,“这似乎是偶然之下的必然结局,林肯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代价?”
年轻人显然对加里安的回答不以为然,他问道,“但是这是一个解放奴隶的真正英雄!你不能羞辱一个英雄!你们法国人不都崇拜真正的解放者吗?”
“英雄?”
加里安看着面前的天真的年轻人,虽然不于心不忍,但耐下性子向他解释说道,
“我向你解释一下,在美国,南方的种植园经济模式能够提供的工作机会是非常有限的,远远不如工厂。所以北方各州迅速的在人口上超过了南方州。而且随着美国的扩张,新的州不断出现。而此时,跨越大洋的奴隶贸易却已经式微,在美国,新的奴隶只能靠原来的奴隶生出来,所以奴隶的来源成了问题。新出现的州自然就走上了和原来的北方各州一样的工业化的道路。这个时候,一个严重的问题就出现了,那就是关税问题,就南北战争而言,这个问题比奴隶制严重一百倍!”
“关税?”
被灌输音乐艺术和司法的年轻人对于政治问题一脸茫然。
周围只有加里安和年轻人的声音,加里安继续说道,“你听我解释,南方各州的经济模式是这样的,他们向欧洲出口种植园产品——棉花、糖等等,然后再从欧洲购入各种工业品。而欧洲的那些国家自己控制着的殖民地也能生产这些,那么欧洲人凭什么要购买美国的棉花,而不是用自己的在北非,乃至印度的殖民地的棉花?为什么要允许美国人的棉花以极低的关税进入欧洲市场?答案就是因为美国在进口欧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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