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季怜秋留在禇沛身边,也不过是想控制禇沛的一举一动,你就那么害怕禇沛?连我也拿来利用威胁他。”
“倒不是怕他,只是不我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宋知敏淡笑:“对了,你只有三天的时间考虑,他的时间不多了。”
回去的路上,我的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宋知敏说的那些话,一片混乱。
走过穿流不息的街道,我匆匆的回了禇家,禇沛正在在院子里翻弄着新土,准备开春种下新的花苗。
我上前拉过他:“你身子还没好,怎么不在房间里躺着,现在这个时节还冷着呢。”
他笑笑,没有答话。只是埋头继续翻着新土,我只好与他一起将花圃里的土都翻完,才肯起身回了房间。
他洗了手,径自倒了杯茶,什么也没问。
我想了想说道:“禇沛,我突然想出去走走。”
“想去哪里?”他终于回头问我。
我说:“不知道,就是……想去外面看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低垂着眼眸说:“如果你想离开,那就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那一瞬,泪水涌上了眼眶:“你同意我离开?”
他无奈一笑:“可我又有什么理由把你留下?人生是你自己的,别人做不了主。”
“你这样,我反倒不知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紧扣过我的手,眸光真切:“去做你觉得对的事情便好,只是我希望,你能为自己活着。”
明明知道,我做不到,因为我与他的生命,已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割。
即是逃不掉的命运,那就狠狠面对它!
离开禇家大宅的那一天,冰雪初融,我没有与禇沛辞行,只是让孙嬷嬷等他醒来后,告诉他一声,我走了。
宋知敏让人在门口迎接,见他时我不愿说一句多余的废话,只道:“履行你的承诺吧!”
“你在来的路上,我已经让人将解药送过去了。”
“那究竟是什么毒?”
“确切的说,它并不是什么毒。”宋知敏笑了笑,不愿再提。
“婚礼何时举行?”我补充道:“先说好,我和你的婚礼不过是一个形式,什么都不可能。”
“当然。”宋知敏心情似乎很好:“我要的,也只是一个形式。”
看着宋知敏,似乎有些理解了:“你很嫉妒他。”
他却也不否定,只说:“或许是讨厌他!也或许是曾经因为嫉妒所以才讨厌,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很开心!”
“你真的开心?我以为所谓的开心,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一切的荣耀,都是建立在权利上。一个坐上王位的人,他踩着的是别人的尸骨与别人的尊严!没有敌人的痛苦,你哪里来的痛快?!”
有时候,面对宋知敏,我却总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
“你从来没有把禇沛当朋友,你只把他当成能超越的对手。”
“没错!现在这个对手,他已经被我踩在了脚下。出生尊贵贫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强大到可以一手掌握住你的命运。”
有句话说,你越害怕什么,越缺少什么,便越在乎什么。
现在的宋知敏,为了权利,为了踩在对手之上,早已迷失了最初的良知与仁慈。
人生百态,放下是因为看破。有人说,我淡泊名利,可若从未得到过名利,又何来真正的看破?
人之所以后悔,是得到之后的大彻大悟。
所以现在对宋知敏说再多,他也是听不进去。而他做的这一切,只是大都数的人,都会走的一条路,区别在于影响力的大小。
成亲那日,下着绵绵细雨,天阴沉沉的,宋大娘查了日子,说诸事不宜,今日不是好日子。
宋知敏道:“我不信这些,一切照常进行。”
拜了堂,进了新房,我径自拿下了喜帕,往旁一搁:“季怜秋知道你今天成亲?”
他拨弄着煤油灯里的灯芯,将屋子里照得更亮。放下灯镜,他朝床边走了过来,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躲开了些。
“我对你没有兴趣,你不用紧张。”说着他在床沿坐下,轻叹了口气:“怜秋还没完成她要做的事情,还不能回来。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必然是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不会与我闹小脾气。”
“她是因为爱你,所以你觉得她善解人意。当一个女人不爱了时,就会变得可怕。”
“我很好奇,眼高于顶的禇大公子,为什么会偏偏喜欢你?”
我说:“禇沛从来都没有觉得与你们有什么不同,其实他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他会喜欢一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