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孟言笑了笑,没和他废话。
卢川不死心:“我告诉你,输的人是你!老爷子已经放弃你了,哈哈哈我才知道,滕思芸不是你亲姐姐,我才是老爷子唯一的女婿唯一的亲人!老爷子会帮我的,他不会让我有事的!”
何孟言不多理睬,挥了挥手,外面闯进来三两个人控制住疯癫的卢川。
何孟言从地上捞起我奄奄一息的身子,紧紧收进怀里:“你怎么样?”
我摇摇头:“你怎么找来的?”
“别说这些,我送你去医院……”
何孟言好看的轮廓逐渐在我眼中模糊,不等我看个仔细就湮灭开。我头一侧,就此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何孟言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最先看到的人是周医生,然后是荔枝,荔枝吵吵嚷嚷,质问着周医生明明说好二十四小时能醒,都过了这么久为什么人还躺在这。
听到这话,我才知道我已经睡了这么长时间了。
察觉到床上的动静,周医生和荔枝同时兴奋起来,尤其是荔枝,想要抱我,却碰到我夹着钢板的胳膊,引起我痛呼出声。
“对不起啊对不起!”荔枝赶快跳开,“还好你没事,吓死我和我哥了。你说你出去玩就出去玩,怎么人最后就横着回来了呢?”
我想回应她,但憋了半天,只说出来一个字:“水……”
“睡?”荔枝摇了摇头,表情夸张道,“不是吧我的亲嫂子,你已经在这睡了快两天两夜了,你还想睡呢?我告诉你啊,我妈说了,要睡回家和我哥睡。你赶紧的啊,把身子养好了,回去还要和我哥造人呢!”
还是周医生耳尖,拍了把荔枝道:“你别闹了,你嫂子要喝水呢。我去倒去,你好好照顾病人。”
荔枝恍然大悟:“水啊,你早说啊!哦对了,我哥还不知道你醒了呢。你是不知道,我哥守了你整整一天一夜啊,直到半个小时前,他公司打电话让他回去签个合同,他才刚走。我得打电话告诉他一声,不然他指不定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守了我一天一夜?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那何孟言呢,何孟言去哪儿了?难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我的错觉,是我太想见到何孟言,而真正出现在我面前的并不是他么?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毕竟饿了三天,老眼昏花,神志不清,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认错人也挺正常的。只是为什么,我真正在危急关头,在死亡的边缘线,想的人却不是我的丈夫,而是何孟言呢?
周医生喂我喝了点葡萄糖,还准备了一些粥,荔枝叫嚷了一阵也累了,出去和她朋友打起电话。
我在周医生的注视下喝了一半粥,还是没忍住,撑起一双深凹的眼眸,充盈着最后的希望问道:“谁送我来医院的?”
“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周医生却反问回来。
我躲开他的目光,摇着头:“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挺不想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的。”周医生这样回答我,“孟言没有出现在这,也有他的苦衷吧。你不要以为他不关心你,你其实挺幸运的,有人在这里二十四小时不合眼地陪你,也有人隔半个小时一个电话,问你醒了没。”
“何孟言……”我咽了口唾沫,“还爱我对吧。”
周医生长叹一口气,顿了很久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样吧,你好好养病,等你身体好起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个人也许比我们更知道,何孟言爱不爱你。”
“谁?”
“卜悦。”
卜悦,这个名字好久没出现了。曾经我也为这个女人吃醋到要疯掉,但是后来我自顾不暇,我连活下去都那么艰难。那个时候,何孟言的爱情与生活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奢侈品,我无力拥有,也不敢奢想。
我只知道何孟言每周飞香港与她作伴,何孟言为卜悦买过婚纱,作为回报,泥石流事件后,卜悦也是最早出现在医院的人。我还记得那天我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他们,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总是向着好的地方发展的。
我喝完粥又休息了一会儿,宋西辞终于来了,和我想象的一样,他也略显疲态,甚至略显狼狈,与我想象的不一样,他衣衫不整,气喘吁吁,仿佛进行了什么运动。
等我问起来的时候,他大大咧咧答道:“也没什么,就把卢川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