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里钻出来的怪物搏斗,好不容易占了上风,抡起来不停的往地上摔。
“爷爷!”情况危急,我需要很多血用,干脆把自己的掌心豁开了一条口子,惨叫声从我喉咙里窜了出来,尖锐的疼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刺穿了我皮肤每一寸血肉。
我跑过去握拳,血顺着我掌心被挤出,低落在黑黝黝的蛇身上。
瞬间,蛇身开始腐烂,跟全身被泼了硫酸似的,冒起滚滚浓烟,很快就只剩下管婆婆的脑袋。
管婆婆做这行,家里也十分的讲究,遵循‘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的说法,还必须得在自己家里安置守灵三天。
爷爷一手抱着管婆婆的脑袋,一手拉着我,冲进了管婆婆的灵堂。
我们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刚才往门外跑,排在后面幸存的亲戚。一进入灵堂,爷爷就把门反锁了起来,把身上背的布包丢给我:“小小,下符!”然后抱着管婆婆的头,来到了安放管婆婆尸体的灵床。
“好!”我接过包,连眼泪都顾不得擦,就开始往门上贴符。
刚贴了两张,就听见爷爷震惊大喊:“谁往管婆子身上盖的红布!”
我闻声转身,见灵床上管婆婆的尸体,从头到腰都用一块大红绸缎布盖了起来,而且,脑袋那里,一看就是空的,只是下半身什么都没盖露着。
爷爷愣是没敢掀开红绸布,把管婆婆的头放在了红绸布上面,跟旁边跟着进来的三个亲戚一脸严肃:“死人要盖白,盖了红得七尺,少一尺丧一血亲,这谁干的!”
我看见,就在三个亲戚的身后面出现了三颗飘着的脑袋,从跟脖子切断处,还在往下滴血,三个亲戚的后衣襟很快就血红一片。
“爷爷……”我轻叫了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三个亲戚,下意识的将背笔在门上,吓的大气不敢喘息一下。
爷爷也也察觉到,慢慢向我身边挪,只见那三颗人头对着三个亲戚的脖子吹了一口气,三个亲戚的脑袋就掉了下来,脖子切口处不停喷血,就站在地上不倒不歪。
“啊啊啊!!!”我放声大叫,空气中迷茫着血腥跟恐怖。
打开门原是想跑,谁知道拿菜刀砍姑娘爸爸的一男一女就在门口等着。
我来不及关门,满是血浆的菜刀就朝我脑袋劈了过来。
我双手相扣:“硕儿!我以……”后退时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背后突然就湿了,血腥气扑鼻而来,转头就是没脑袋的脖子,跟一个飘着对我张开血盆大口的人头:“啊啊啊!!!”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心跳跳到了极限,脑袋里什么意识都没有了,直直的盯着三颗脑袋咧着嘴向我压来。
与此同时,一颗头用力的咬住了爷爷的胳膊,爷爷伸手要拉我,又被一股力量拽住,喊的肝胆俱裂泪水狂飙:“大宝贝!”
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人头像是被什么控制住,停止了动作,血管爆裂的瞳孔快速收缩。下意识转头,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要砍我的两把菜刀,一把在我脑壳,一把就在我脖颈的位置,只差一点点……
四周安静极了,忽而,一缕高扬的豫剧唱腔从远至近。
“探、探阴山……谁在唱探阴山!”爷爷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用力把咬着他胳膊暂停的脑袋拍到了地上,还有后面拉着他的无头尸也踹开,顾不得胳膊上的伤,就跑到了我身边,把我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迎面,出现了一个京剧里包拯打扮男人,一脸花面,抬步落地沉稳有力,随着‘噹’的一声铜锣响,拿手大开阖用力顿住,回首短调洪亮:“叫王朝!”
我身后传来了铿锵应声:“有!”
‘噹’!
包拯打扮的男人在起大阖手:“马汉!”
我身后再次有声音传来,有力有气震耳一声:“有!”
包拯打扮的男人继续豫剧的长调,调长短转动,尾声厚压:“吾就要入这小小鬼君设的龙潭虎穴走上一遭,看鹿死谁手!”又唤:“无常~~~”扬调高呐:“尔带小娘子爷孙速速由吾开之阵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