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很多时候人若是想对一个人好,总会用自己觉得好的,觉得对的事去要求对方,而鬼有意识,保不齐也会这么做。
“可……可是……”她的声音一下子就结巴了:
“可是澈或许不是青尸,只是鬼呢!他还说过,他活着的时候有喜欢的人。我也知道,有做坏事的鬼,但也有需要人帮助才能了却执念,去轮回投胎的,说不定他就是有什么执念未消,刚好和我有缘分,需要我帮忙呢!”
她突然表情着了急,语速很快,嘴唇一张一合的也快。
花见辞从车窗玻璃的倒影注意到她的反应后,摘掉了耳机,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高长东又是一笑,“少夫人说的有道理,不过想知道他是不是青尸,我们也有办法。”
说罢,一直沉默不言的千浦帆很配合的转过身子,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到了穆甄面前,是一款很老的照相机。
“这是什么?”
“这是一部可以摄邪祟的照相机,对着阴魂拍照,能把它们留在这具有特殊磁力的胶卷上,如果想恢复阴魂自由,只需把拍到的照片,泡进水里即可,对灵魂没多大害处。”高长东解释。
“但对人没用,因活人的灵魂,一般都与肉体契合很紧,想要分离肉体和灵魂,还是需要别的道法。如果你拍他拍不出来,说明他和人一样,灵魂与身体契合较深,那这就能证明,他是青尸了。”
听着这些话,再打量打量接过来的照相机,穆甄拧着眉寒着脸,没有作答。
她思索了良久,幽幽道:“我知道人的一张嘴,有时能明是非,有时也能颠倒黑白,高先生您说的这些啊……听起来真实度真的非常高,可是呢……”
“我知道少夫人想说什么,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他出手。但出于少夫人您自己的安危和未来的生活,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知道他是什么鬼物,然后我们一起来帮助他,早登极乐。”
说来说去,还是要想办法让她和澈解了这个生死婚。
听高长度那些硬气而有逻辑的话,她知道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对于高长东反问她的几个问题,她承认她一想,心里也惶恐不已。
可是,当那些猜测假设都还没发生,她想起澈对她的卑微,或怕她受伤时的霸道,她也完全想象不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后,澈会是什么样。
所以她现在的心情,还是不会因为高长东这些话,就改变了对澈的看法。
她还是担心他,还是怕这么多人,会想方设法的去害他。
摆动着那架照相机,她垂下眼眸,语气有些落寞:
“我并不想凭着你们的一面之词,就贸然下决断,我还是信自己的第六感,我觉得……澈没那么可怕,我也不相信这玩意儿,真的对阴魂没害处……”
说到这里,她又抬起头,看向了听他们说话的花见辞,一字一句道:
“你们说着婚礼那天遇到他,会是超度他,可是你们派出的道士,可是想让他不能超生。”
穆甄是一个有话直说的人,她也是一个很在意欺骗背叛和承诺的一个人,她很看重原则和底线。
所以这件事,她不能释怀,也不能忽略。
花见辞看她义正言辞,一脸沉重的为澈在打抱不平,他没有言语,而是眯起了眸,眼中寒光陡闪。
两人对视数秒,他的手突然摸到了旁边一直摆着新鲜瓜果的小桌下,然后从下面抽出了一把水果刀,以迅雷之势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
顿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他的手腕处顿时殷红一片,血滴答滴答掉在了地上铺着的深灰色地毯上。
凤探晚瞪大了眼睛,小脸猛然煞白一片,手忙脚乱的在自己背着的小书包里,翻找着东西。
穆甄也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纯阴之人,是不能漏血的,因这样极易招惹邪祟,就算没邪祟近身,因七魄缺一,灵魂不全,一旦受伤,就会染疾。”
他说话的时候,那之前还算粉嫩的唇突然就泛了白,凤探晚找到自己的手帕想要给他包扎,却被他推开,继续对穆甄道:
“而我割断身上唯一通阳的脉搏,泄阳漏血,不出半个小时,我绝对昏迷……”
“我的灵魂又极易离体,你之前靠旁人过阴,我自小因灵魂无故出窍,就多次去过阴间,等我昏迷后,你可以摄我的魂魄,来看看这东西……究竟有没有害处……”
花见辞话说到这里语气已经虚弱了很多。
看他突然白的如扑了面的脸,穆甄也慌了,“你这人……干嘛这么偏执呢!非得用自己来做证明,你就不能爱惜点身子吗!”
他瘫在座位上,一瞬间就没了力气,凤探晚为他包扎,他也没了力气去拒绝,但他清澈的双眼却无比凌厉的看着穆甄,说:
“这不是偏执,是血性。”
“我,不容许有人误会我,哪怕是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有的做法。”
“而我也不是人人说道的病秧子,总有一天会找到完整自我,护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