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大概又行了半天时间,终于到了土匪的老窝。
长角声响起,寨门被打开,穿的乱七八糟的土匪,高举着长刀短棍,兴奋的发出嚯嚯吼声。
自寨内又涌出一大帮土匪,为首一人,五短身材,两柄双刃背在身后,尚未走近,已兴奋的大喊出声,“大哥,三弟!你们可回来了!”
矮子男的目光飘向他们身后的囚车,堆砌在马车上的财帛粮食,以及拴在最后头的奴隶。
那些奴隶在此之前都还只是普通的贩夫走卒,如今个个鼻青脸肿,有得甚至伤口都还在流血,经过一#夜的赶路,现在又进了匪窝。心知凶多吉少,面上都是灰败的菜色。
到了自己的地盘,土匪们再无所顾忌,打开了装着女人的囚车,已经开始争抢女人了。
虽说是争抢,倒还有些分寸,让头领们先挑。
继而,在土匪们高亢的□□声中又传来女人们尖利的哭声。
女人们一个个被扛在肩头带走。
大抵是楚寻身上太臭,又兼她面上都是黑灰脏泥,而她一路上死气沉沉的躺在豆得儿的怀里,土匪们都主动避开了她。连豆得儿都被挑走了,就剩她和一个老妪无人问津。
“好臭的女人,呸!谁将她带回来的!”土匪骂骂咧咧道。
将她带进这里的人已经不知道是谁了,大抵是当时太混乱,看见是个女的,而且是活的,就扛回来了,也没仔细看。
没瞧见么,连个七十多岁的老妪都被带回来了。
“宰了,捣碎了当肥料!”
“刚刚大胜而归见血不吉利,先关牢房吧,明天再做处置。”
楚寻和那名老妪就这样又被扔进了后山的牢房。
那老妪本已上了年纪,又经这一番惊吓,被人重重摔进牢房后,就彻底的昏死了过去,如今已是出气多近气少了。
楚寻捏了捏额角,灵魂得到了滋养,让她整个人舒适无比,轻飘飘的,她不自觉的舔了舔唇,露出舒心的笑。
靳炎绯看得目瞪口呆,颤着声问,“嫂,嫂子,你竟有磨镜之好!”
楚寻不解何意,眨了眨眼,决心不耻下问,“什么意思?”
靳炎绯表情古怪,一脸的捉奸在床的架势,指着她肚子,“你怀着我哥的孩子居然去勾搭其他女人,你,你不守妇道。”
彼时楚寻尚不知靳炎绯早就被话本子毒害,满脑子乌七八糟,异想天开。她懒得去追究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揭开面纱,静静的看了她一会,“靳炎绯,你真不认得我了?”
靳炎绯睁着一双无害的大眼,仔仔细细的看她,笑容腼腆,“你真好看,跟郁黛一样好看。”
楚寻笑了笑,她知道郁黛是谁,郁候的亲妹妹。她记得小时候郁黛就是个玉雪可爱的人儿,不成想长成大姑娘了,真成了倾城美人儿。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是谁家姑娘?怎么成了我嫂子?何时与我哥在一起的?之前我都没听说过你。唔,”她转了下眼珠子,兴奋道:“难道你们是在北地认识的?唔,可是我哥回来也没见你和他一起。难道是他始乱终弃?还是你听说我哥这次回京要娶新嫂嫂,一怒之下弃他而去,后来发现怀有身孕,又进京来寻他?求到我母亲这儿,让她替您做主?”
就这么一会,靳炎绯已经脑补出一部狗血大剧。
嘴上编着故事,两眼发光,面上更是难掩兴奋。
此刻得她大抵是觉得性命无忧,那些人又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坏人,甚至还有些可爱,她整个人放松下来,也活泼了许多,开始关注这些先前被她忽略的问题了。
楚寻一手杵着额头,等她说完才慢声道:“靳炎绯,你听好了,我不是你嫂子,我和你们靳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我昨天只是不走运,偶然遇到你母亲,无辜被牵扯进来,又被你母亲利用了而已。”
她冷冷的说完这些,一转头,刚好看到十八站在庙门口。
二人目光对上,楚寻勾唇一笑,施施然起身,飘逸的衣袖扫过靳炎绯的脸。
晨光透过树梢,微风拂面,楚寻席地而坐,靠在一块岩石上闭目养神。
她也不怕厚实的枯草下有蛇虫,反正那些小东西似乎更怕她,果然没一会,她身边草丛里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一排排的甲壳虫,快速的爬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浓郁的香味徐徐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