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默不语、兀自陷入沉思的陆仲勋,白肃挑了挑眉,唇上是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也不多说什么,径自将手中的膏药递给他,“这个你拿着,一天给你家小媳妇擦三次。”
陆仲勋看了看,伸手接了过来。
“等你拆了纱布,也可以擦,不会留疤。”
看着手里那小小的药盒,陆仲勋的手指摩挲说着上面的标签,“我?”
“嗯。”白肃点头。
小小的圆形的药盒子,直径也就三厘米的样子。陆仲勋将它捏在掌心里,淡淡的开口:“不用了,都给她用吧。”
白肃听了,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就像是见到了外星人似的,“这东西贵是贵了点,但你在乎那点钱?”
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就属他最是在乎外在形象。他腿上的那两个小牙印,擦了这个,就不会让他因为这两个小疤痕而觉得不爽了。
他现在竟然说不用?
“你别管了,忙你的去吧。”
“你这小子,真是搞不懂你!”
白肃走后,陆仲勋又看了看那药盒,轻轻的笑了笑。
留疤?留吧。
几年过后,在某个夏日的午后,在家闲得无聊的小包子抱着只穿了短裤的他的腿要坐摇摇。
摸着他腿肚上、随着时间已经不那么明显的小印,奶声奶气的问他:“粑粑,介是什么呀?”
他一把将小包子抱起坐在他的腿上,指着那两个小印,笑得一脸温柔,“这个啊,是爱的印记啊。”
***
高级vip病房里,梁清浅还在输液。也许是体力不支,正躺在床上熟睡着,呼吸浅浅。
陆仲勋坐在轮椅上,看着床上的她,凝着她的睡颜,专注又认真。
她脸上的那些伤,经过了处理,看起来已经要比最初好得多了。她的唇似乎消了些肿,却还是厚厚的,看起来有些别扭。
但他也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并没有觉得恶心难看。
他都还能清楚的记得,她在赶跑了那只恶狗后回身对他说的那句“成功”。声音瓮声瓮气的,又厚又肿的嘴唇也一颤一颤的。
想着,他就又忍不住笑了笑。
抬起手来,慢慢的、慢慢的朝她的唇上靠近。
这个时候,她应该好受一些了吧?
就在手指快要触碰到她的唇时,手指一颤,他就迅速的收了回来。手指蜷了蜷,紧紧的握成拳。
他这个爱情白痴,今天,在白肃的的那些话后,他才终于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感觉有多高兴,反而觉得烦躁和郁闷。
他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碰爱情了,可谁知道他不去碰爱情,爱情却悄悄找上了他。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长情的人,因为他之前对那个人,一个不经意,就是十二年。可就是他这样的自诩长情的人呵,短短几个月时间,竟又悄悄的、连自己都毫无察觉的爱上了别人。
是的,是爱,不是喜欢。
这种认知,却并不是最让人无奈的地方。他可以自我安慰说自己不是见异思迁,毕竟她离开他在前,而他现在也已经结了婚。他爱着自己的妻子,其实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是啊之前他在面对眼前的这个人时那些矛盾的心理,让他理解出了偏差、会错了意,将之定义为朋友对朋友的关心。
所以,前些天,他给她说:只是朋友。
而她呢?她也说——只当他是最好的朋友。
他闭了闭眼,只觉得有些失望和好笑。
他这辈子,估计都和爱情犯冲吧?不然,为什么那个人说只当他是弟弟,而她也只当他是朋友
***
因为被那样的赶出来,连身份证都没有拿,董秋和梁莞晴连酒店都住不了。
坐在车里伤心又恨恼的董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伤心。
从储物格里翻了烟出来,梁莞晴大吸了几口,颇有些烦躁的开口:“妈,你能不能别哭了?”
董秋却不依,哭着说道:“我能不哭吗?要不是你习惯回家不锁车,车里还有备用钥匙,我们现在还不定在哪里现在,我们甚至连酒店都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