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听着他说下文。
见她不说话,关正方以为她没听懂自己的话,就说道:“你听明白我话的意思了吗?”
夏霁菡点点头,艰难地说道:“听明白了,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关正方看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精神有些紧张,就缓和了语气,说道:“姑娘,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们真的不能结合。一是小昊早就答应了他岳父也是他的恩人,要和婷婷复婚,我们关家不能因为他不在了就不认账。你知道吗,现在已经有人拿这个事情做文章,说我们关家忘恩负义。小昊刚刚在政界上起步,声誉很重要,他要是背上个忘恩负义的名声,恐怕以后就没人敢重用他了。我关家几代人都是光明磊落一辈子,我不想让别人指着脊梁骨戳我。本来他们俩就没有实质性的感情破裂,离婚后,我们两家也是来往不断,小昊还是以女婿的身份送老丈人的骨灰回陕北,尽了一个女婿应该尽的义务,而且,婷婷被团里停舞后,还是他找到团长,使她得以继续跳舞。而罗婷拒绝了许多提亲的,也是在等着他,由此说来,他们心中还都是有对方的,是具备复婚条件的,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复婚,是因为你纠缠在他们中间,我不知这样说你同意吗?”
夏霁菡的血在往上涌,直感到脑袋很晕,很沉,她不由的用手撑住了头,但是她是理智的,她必须保持应有的风度,她镇定了一下说:“他们的事我不好评论,但是我知道我们是相爱的,这一点小垚和伯母都知道事实的真相。”
“他们也是相爱的,我认为现在仍然是这样,不然不会这么彼此牵挂。你刚才说的事实真相我正要说,你是不是认为你救了他就是爱的真相了?我认为你区别于罗婷的恰恰就在这一点,罗婷是喜怒都写在脸上的人,而你则不然,你要比她有心计有计谋,明白了这一点你救小昊也就不难解释动机了。小垚知道的真相可能就是你刻意营造出来的。”关正方有些鄙夷地说道,全然不顾夏霁菡的感受,本来就是,如果她不这样,关昊何谈青睐她?
“可是……”如果是以往,夏霁菡可能不会为自己去争取什么,但是这次显然不同,她必须努力,哪怕是放弃尊严也要努力,因为这次如果不努力,她可能失去的就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所以,她说:“我们……在那件事之前就相爱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如果她不这样说还好点,她一这样说关正方的脸就更加阴沉了,他说:“你在婚内和他有染,还能说爱有对纯洁吗?这个问题我一会会说到的。”
他的话彻底击垮了夏霁菡,她就像被人当面脱光了衣服那样难堪,长期以来,她最在乎的就是这一点,唯恐这一点涂黑他的脸,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小心行事,不敢张扬自己的幸福,只是,今天,被当面戳穿的不是别人,却是他的父亲。关父来找他就是要她离开,就是要拆散他们,她长出了一口气,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说话。
“我刚才只说了一,现在说第二个理由。”关正方明显看出他的话起了作用,所以接着说道:“婷婷有可能落下残疾,可能终生都不能在跳舞,我们关家不能不管。三是你个人的问题,就是刚才提到的。据我所知,你在离婚前就和小昊发生了关系,这一点有悖女人的操守,也不符合关家历来的择媳标准。”
夏霁菡的脸被他羞的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尽管现在已经公开了他们的关系,但是仍然怕别人拿这个说事。显然关正方看出这个正是她的软肋,所以根本就不想放弃这个话题,而且还在深挖细耩,他继续说道:“作为一个市委书记,霸占有夫之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尽管你们现在都离了婚,但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还是能够做文章的,而且你们现在这样不清不白的住在一起,已经有人在告他了,并且是你前夫的口气,检举信写到了中纪委,幸亏是他舅舅收到了,要是落在别人的手里这就是干部生活作风的大事。”
“告他,田埴?不可能!”她惊呼道,随即否定了关父的话。
“看来你前夫在你心中的形象还是不错的,你不相信是他写的,说明你还是很信任他的。我也没肯定就是他写的,我是说这封信是以他的口气写的,如果真的是他告的,那样还好办,如果不是他的话你就更糟了,说明在你前夫之外,有人在关住这件事,准备做文章。”
“不可能。”田埴可能会挖苦她甚至羞辱她,但是写检举信不可能。
关正方说道:“看来你不相信是你前夫干的,如果不怕违犯纪律,我完全可以让你看到信的原件。”
夏霁菡觉得他有些虚伪了,中纪委的告状信都可以告诉当事人,还有什么怕违犯纪律的?但是涉及到关昊,她没有这样反驳他。
关正方以为唬住了这个小记者,就继续说道:“从这一点上看,如果你真的爱他,就更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下面我说第四个理由。说势力一点吧,罗婷比你更适合小昊,她在仕途上能够帮助他,你却不能,你的存在只会给她脸上抹黑,时刻在向世人说明你们是苟合在一起的。再有一点请你注意,罗婷在帮他的同时也能毁了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因为他父亲的关系遍布高层各个角落,任意一个人出来吐口吐沫,就能把小昊他淹死。我今天找你就是丝毫不想隐瞒我的观点,开诚布公,把问题摊开、谈透。作为家长,我肯定要通盘考虑厉害关系的,这一点还请你谅解。我是不容许有任何不利小昊前途的事发生的。你可能不知道,从他爷爷开始,我们就有意的打造他,使他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现在我不希望他因为你而被毁灭!”
他的话说的太重也太无情了!夏霁菡只感到自己时刻有晕倒的危险,她往后靠了靠,尽量保持自己镇定。关正方这四条理由,哪一条都足以逼退夏霁菡,哪一条都足以在她的眼前竖起一堵高墙,阻断她和关昊。听完他的四条理由后,夏霁菡的心就似沉入无底的深渊,甚至开始一点一点的破碎,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裂的声音,感觉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她从头凉到了脚,浑身冰冷,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全是凉津津的冷汗。
“可是,您这样做征求过他的意见吗?”隐隐的,夏霁菡觉得此时有必要搬出关昊,因为只有关昊才是她力量的支撑。尽管她这话是那么不堪一击又是那么的多余。果然关父说道:“我们开始就说好了,我们的谈话不让他知道,你不能违背君子协议对吧?再有,我说了那么多,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他锐利的眼睛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我不知道。”她沙哑着说道,声音低低的。是的,她不知道,她不能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也就是答应离开关昊了,离开关昊对她意味着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关正方一听,正色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离开他,但是你想想,如果他执意把你娶进家门,没有长辈的祝福,你们婚姻能幸福吗?再有我肯定会全力反对的,我甚至会不认他这个儿子,我们关家还会因为你闹的乌烟瘴气,甚至众叛亲离,你愿意看到这样的后果吗?”
她不愿意,她肯定不愿意,她不愿意他受到一点的伤害和影响。想到自己有可能离开关昊,她的心就一阵锥心般的疼痛,眼泪止不住簌簌流下。
此时,关正方又看到一个女子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他的心有些慌乱,急忙说:“姑娘,你别哭,我这都是为儿子着想,添犊之情,天下有之,包括动物都是这样的本色,别怪我自私,我也是没办法。”
“可是,如果我离开他,他会痛苦的,他是爱我的。”既然是天犊之情,那么还能让儿子痛苦吗?
不想关正方说道:“你那么博学,应该知道培根有句名言,他说就是神,在爱情中也难保持聪明。何况小昊只是个凡夫俗子,有些诱惑他也是难以抵制的。何况有的时候是以生命的名义,他就更难以分辨了。”他在心里铁定的认为,一个小记者,要想飞黄腾达,不煞费苦心付出点什么是不能打动市委书记心的。他唯恐这句话分量不够,又说道:“再说,他还有婷婷,她本来就是我们的儿媳。”
夏霁菡只觉得他的话如五雷轰顶,她的头又一阵眩晕,如果不是背后的沙发,她肯定会倒下。她彻底绝望了,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达到这个目的他不会罢休的。
夏霁菡强迫自己止住眼泪,她咬咬牙说道:“看来您是铁了心要拆散我们,我答应您,离开他,但是要等到三个月后。”
夏霁菡这样说是有自己的考虑的。第一,关昊出院后要看中医,要吃上至少三个月的中药,他的身体要有一个恢复的过程,不然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第二,自己也要有个过程,说离开就离开她自己也会崩溃的。她透过泪眼,不屈的看着他,如果他要连这个条件都不答应的话,那她也就不答应他。
“为什么?你没有资格跟我条件。”关正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