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枫适时地轻咳两声,尖着嗓子说:“芬妮阿太,我......我叫路易莎,咳咳......”
果不其然,芬妮听到路易莎三个字时脸色变了变,但很快镇定下来:“你这小智人崽子,怎么取个兽人的名字呢?”
禹天枫好不委屈:“阿娘去世前告诉我,那是我阿母的名字,她要经常叫着,害怕忘了。”
老智人捂了捂嘴,又略带警惕地看了维姬一眼,一时有些无措,禹天枫忙对维姬道:“谢谢你带我见芬妮阿太,我好不容易见到她,我想跟她说些话......”维姬被禹天枫瞬间变了个人似的巨大反差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走开:“啊......好,好的,我还没吃晚饭呢,你们慢慢聊。”
维姬走远后,芬妮向禹天枫走了两步,激动地问:“孩子,你的阿娘叫什么名字?”
禹天枫梨花带雨:“贝......贝拉。”
芬妮噢一声:“是的,是她,那个美丽的贝拉,当时特里娜族长十分喜爱她,可是路易莎长老......”芬妮唉唉叹息,皱巴巴的手轻轻抚摸禹天枫的肩头:“也就是你那痴情的阿母,也看上了贝拉,特里娜宠爱妹妹,就把贝拉让给了她,谁知道贝拉性子那样刚烈,竟然趁着兽人出猎放火出逃,没想到啊......那时候贝拉已经——”说着,她拉下禹天枫罩头的兽皮:“已经有了你。”
禹天枫虽然在脸上抹花了脸,但她故意露出了俊秀的眉眼,几抔红土掩不住她秀丽的姿色,芬妮看到她穿着草茎左耳洞,老泪纵横:“是的,这是贝拉的‘面妆’。”禹天枫哭啼着回道:“这个耳洞,是我出生时阿娘亲手用骨刺刺穿的,阿娘还说,阿母夸她的耳朵好看,所以她要让阿母看到我,夸她们的崽子好看。”
老智人听的心疼:“好看,孩子,你很美丽!来,告诉我,你的阿娘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她既然爱着长老,当初又为什么要做傻事呢?”
禹天枫说:“阿娘带着我一直住在小岩山的洞穴里,那边的河里有鱼,我们以鱼和果子为生,我成年的时候阿娘染上恶疾,没多久就去了,她走前特地告诉我我名字的意义,还说在千叶部落看到了你,叫我来找你,好让你带我去找阿母......”禹天枫边说边抹眼泪:“你也知道,我阿娘性子烈,对感情看得重,她嫉妒阿母对其他的智人好,所以......”
“哎——”芬妮长叹一气,“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身为百足部落的人,为了部落的强大,我们必须牺牲自己。”
禹天枫突然跪在芬妮脚下,抱着她的腿抽泣:“芬妮阿太,我的阿娘不要我了,现在我只有一个人了,你不知道,小岩山的山洞里冷冰冰,外面到处都是可怕的野兽,我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你带我去找我的阿母好不好?哪怕她不愿意认我,也没关系,我只想见她一面,告诉她,我和阿娘一直很想她!”
芬妮闭上眼睛,抱住她轻轻拍她的背:“孩子,你要坚强,听我说,你阿母她......路易莎长老在一次狩猎中......受了重伤,已经......不在了。”
禹天枫惊愕地张大嘴,心里想道:完了完了,好不容易演了一半认亲戏,眼看就要成功,结果路易莎死了,这下计划要泡汤了。而禹天枫这绝望的表情看在芬妮眼中却是另一番味道——多么可怜的孩子啊,听到阿母去世的消息被吓得失了魂!
芬妮急忙对禹天枫说:“你放心,孩子,你是路易莎长老唯一的智人幼崽,是族长的亲族,天一亮我就送你回百足部落,克洛伊族长,也就是你的堂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禹天枫暗自松一口气,面上仍旧泪流成河:“谢谢芬妮阿太,只要这世上还有亲人,我就心满意足了。”接着扑到一棵树上痛哭流涕:“咳咳,我苦命的阿娘,阿母也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芬妮心痛地抚摸她的头发:“来我帐篷喝点苦聂水吧,巫师说喝了就不咳了。”
“谢谢芬妮阿太。”
芬妮的伴侣和孩子都是兽人,留禹天枫住不方便,于是当晚禹天枫还是住在维姬的帐篷里。
维姬靠在火堆边,捧着装热水的石碗,问:“伯兰,刚才在芬妮面前那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禹天枫啃着钉齿兽的兽腿,问:“哪样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像变了个人一样,说根本就不对的话,还能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