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家伙已经奔到老夫人的院里避难去了,险些没把景阳侯给气死,老夫人的劝解能力可是一流,再加上陈氏的耳边风,景阳侯想了想宁渊方才关于挣银子不易的那番话,还真消了气,第二天便将宁渊赔进去的物件儿全都赎了回来,打算让宁渊也给他写张欠条,看这小子还敢不敢败家了。
得亏宁渊一大早就去了宅院找李管事做肥皂去了,不然知道自己又添了几万两银子的巨债,怕是要昏过去。
去宅子的路上,宁渊突然想到装肥皂的问题,又让车夫去了木匠铺,准备让木匠做一批肥皂盒来。宁渊在后世待了这么久,深知包装的重要性,肥皂盒要是做的精致了,连带着肥皂的价格还能往上涨一涨。
是以宁渊还颇是费了一番心思给木匠描了几个花样子,除却寻常的长方盒子外,宁渊还别出心裁地画了个花瓣形的盒子,想着到时候直接将肥皂放进这盒子里定型,做出来的肥皂样式定然更精美,又能单独定一个档位的价。
宁渊想着若是顺利的话,肥皂明天就能大致成型了。再估摸了一下一锅能做出多少肥皂,便先让木匠先做上三十个长方盒子,加紧做出来送到宅子那儿去。
这活对木匠来说不难,收了宁渊的订金后,木匠们就开始撸袖子干活了。宁渊则上了马车,继续往宅子那头赶。
李管事一家天还没亮就全都起床将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安安静静地等着宁渊的到来。
等到宁渊到时,便见院里干净的连片树叶都没有,尤其是厨房,亮堂得简直找不出一丝灰来,看着就让人觉着舒坦。
李管事小心地从柜子里捧出了一个罐子,昨儿个他们已经将买回来的那些猪肉边角料都榨成了猪油,经过一晚上的沉淀,罐子里的油已经成了白色的油膏,正是宁渊要的东西。
宁渊满意地点点头,吩咐李管事的大儿子李福将昨天新买的那口大锅放在灶上,往里头舀了小半锅水,再将碱放进去,等到碱完全化开后,便将猪油加了进去,而后便要一直搅拌,等待皂化完成。
这活挺磨人,晚上都不能休息,至少得两个人盯着,一个负责搅拌,一个负责烧火。火最好小一些,比较好控制。
到了这一步就没宁渊什么事了,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看他们搅拌油脂外加烧火不是。木匠那边的盒子送来了十个,宁渊想了想,吩咐李管事他们若是见油脂皂化的差不多了,便在里头加点盐搅拌均匀,然后将火熄了,放上三个时辰,最后再将锅里的皂基掏出来放进盒子里,等它自己慢慢凝固成型便是。而后晾上近一个月,就能使用了。就是搅拌过程中要小心,别让溅出来的汁水伤着了。
李管事自然是恭敬地应了,宁渊对他们也挺放心,又跑去找张掌柜打听铺面的事儿。
还真让宁渊给赶上了,恰巧就有一家铺面的东家准备回老家,想要转让自己手中的铺子。那铺子离着丽景斋也就两个铺面,地段一等一得好,原是绸缎庄,生意也不错。只是东家老家有急事儿,急着脱手,便让宁渊给捡了个便宜。
实际上,这个便宜宁渊还真不大能捡得起来。
这样好的地段,铺面价格自然也不便宜,就算东家已经将价格压低了,也要一千八百两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呢?
如今米价二十文一斗,一斗大概十二斤,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铜钱,一千八百两银子,那就是一百零八万斤大米啊!都够四五百人一辈子的口粮了。
更何况,这年头儿的普通百姓,哪能顿顿白米饭呢?寻常人家,一年下来能有个十多二十两银子,已经能算是过得宽裕的了。
宁渊虽然出身富贵,奈何之前已经将自己的小金库全都给败光了,就剩下陈氏多给他的那两千两银子。租宅子买原料,再加上给工匠的工钱,林林总总也花了六十多两银子,这会儿要一下子拿出一千八百两,宁渊当真是肉疼得紧。
不过宁渊有自己的办法,这家伙打小历练出来了一身杀价的本事,一张大嘴胡说八道还能将人给侃晕过去。这回往那东家面前一站,一通挑挑拣拣下来愣是将东家给绕蒙了,在张掌柜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宁渊竟然以一千二百两的价格拿下了这个铺面。
张掌柜真是大开眼界,自此在心里对着宁渊写了个大大的服字。又奇怪,这位世子殿下既然这样的本事,当初是怎么将自己混成个冤大头的啊?
这题宁渊拒绝回答,成功杀价拿下铺面后,宁渊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神采飞扬地回了府,结果兜头就被亲爹给浇了一盆凉水——
骚年,看到这些熟悉的物件了吗?这可都是你的东西,我给你赎回来了,拢共一万三千两银子。看在你是我亲生的份儿上,给你抹个零头,还我一万两便是。来,麻溜点写借据吧!
宁渊顿时吐血。自己这铺子还没开呢,又多了一笔巨债,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好在李管事一家靠谱,第二天就给宁渊带来了好消息,肥皂做出来了!
宁渊顿时双眼放光,自己可算是能开始有进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