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孩子身上野性难驯,虽已是举世无双的利器,但不可轻易出鞘!”
前几日,他说了要“试剑”,在纯火焚炉中千锤百炼,惊世而出的一把“宝剑”,即将饮下第一滴血,他为其选定了一个目标——
以天机观天师尊上的心头血,来祭剑!
无名氏却百般阻挠,脸色凝重地劝道:“此‘剑’过利,常人难以驾御,不若再等些时日,强行驯化,否则,出鞘过早,一旦脱离公子掌控,卑职怕……”
剑有双刃,没有按上剑柄的利器,操之过急徒手去握,反会伤了自己!
他也明白无名氏心中的隐忧,却觉得他是过分担忧了!后羿嫡亲血脉又如何?“天谕”又怎样?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一个八岁大的半桩孩子,顶多是根骨奇佳,资质比旁人好了些,仅花了短短的五年光阴,就成了这村子里,箭术无人可敌的强者,既已训练成刺客中的翘楚,不试一试,怎么称得上“出师”二字?
他坚持要“试剑”,但那鞫容运气委实太好,荒野行刺,竟侥幸未死!不仅如此,竟还被鞫容查到了刺客的来历!
“天谕”一现,再想藏起来,难!他只得剑走偏锋,来一局“连环杀”,亲自将“天谕”送到鞫容面前,就看鞫容的命够不够硬,接不接得住他送的这份大礼!
“看时辰,也该回来了……”
搁下洞箫,坐在榻上,李炽半眯着眼,看向矮桌上铺开的棋盘。
一局残棋,尚未下完,孰输孰赢,未见分晓,而那案上燃的烛光,“噗”的一下,竟熄灭了。
一股冷风卷进房中,扑灭了蜡烛,无名氏掀着门帘,疾步入内,单膝点地,跪在公子面前,却一言不发。
“本公子要的,一颗癫狂脑袋,可有带回?”
公子一问,无名氏闷声不响,仅是略微的摇一摇头。
“那……”无名氏的表情,竟是前所未见的凝重,李炽的心,直往下沉,“本公子的‘宝剑’呢?可有将他带回?”
无名氏僵跪在那里,仍是闷不吭声,却连头也不敢摇一下了。
砰!一掌拍在棋盘上,震得黑白棋子蹦乱了原有的位置,李炽拍案而起,失声惊问:“怎么会这样?”
癫狂的脑袋没提来,连割他脑袋的那把“利器”也收不回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此时此刻,同样感到大惑不解的人,除了李炽,还有驭刺驭大将军!
天刚破晓,驭刺就手持屠龙刀,急不可待地杀上天机观!
原以为,鞫容定是龟缩在观中,不肯出来与他相见,孰料,当驭将军踏尽绵延于灵山之上的层层石阶,提刀杀到天机观山门外时,竟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场景——
天机观洪钟长鸣,前门大敞,数百弟子衣冠整齐、列队门前,笑脸相迎!
见驭刺提刀杀上来时,鞫容的这些弟子竟拱手齐呼:
“大将军,尊上已恭候多时,请将军速速入殿!”
“请——!”
不见百般阻挠刁难的场面,反倒见着了如此隆重的欢迎仪式,数百弟子欢呼着、请将军入内,是巴不得他赶紧进去与他们的天师尊上决斗一场么?!
驭刺瞠目结舌,猝然止步不前,心头惴惴:莫非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