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堪为师、祈祖师爷显灵另遣真人来主持天机观的书函,封封千言书,字字情真意切,圣上阅之也颇为动容!如此忠心于本朝之人,将军怎可妄开杀戒?”
“千言书?”驭刺冷笑驳斥,“既忠心于国君,亦当甘心受死,以表清白!圣上,莫要被宰相之言所蒙蔽,那些示弱投诚之人,未必真心!一国之君,宁可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之!”
“驭将军你……”左淳良面色一沉,与大将军针锋相对,又要雄辩一番。匡宗却头疼之极,暴喝一声:“够了!统统住嘴!”
天子发怒,臣子噤若寒蝉,叩首跪地,只等圣上明断。
“什么为人君该如何,为人臣该如何,统统是狗屁!”匡宗心头怒火抑闷了整宿,委实是憋不下去了,一怒之下,破口大骂:“朕最不喜受这俗人之见!这就是为何你们得不了朕的独宠,而鞫容却能轻而易举挠了朕的痒处!可惜这厮不知天高地厚,竟连朕的……”连朕的女人都敢碰!可恶之极!
怒火发出大半,又吞回一半,匡宗实是气闷,一个拳头猛砸御案,砰的一声,震得跪在御案前的两个臣子各自哆嗦了一下,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许久才闻得匡宗闷闷吐了口气,道:“朕想让你们如何为人臣,你们就当如何去做!无须你们来指点朕该怎样做,朕高兴怎样就怎样!”
这话,听着挺绕耳,臣子却不敢有异议,口中诺诺答:“臣,恭候圣上旨意!”
“左卿,你说的那个人选,是何人?唤来让朕瞧瞧。”若是有鞫容这般有趣,又能对君主忠心不二,也不妨一见!
见圣上突然来了兴致,左淳良心中一喜,忙道:“此人乃是逆贼鞫容的克星,道法修为之高,凌驾于逆贼之上!此人道号蛮玄子,正是凌峰真妙观的掌教真人!臣已命他候在宫门外,只等圣上传召。”
“传!”
圣上金口一开,只是片刻工夫,太监就领着一人来了晗光殿,驭刺偷瞄一眼,却见来的道人,道袍上如意祥瑞的云鳞纹,华丽中有些浮夸,未修得仙风道骨之姿,偏端着道貌岸然之态,只是这模样长得……不敢叫人恭维!
“贫道蛮玄子,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狷急地上殿来面圣,蛮玄子眼底几分急于攀龙附凤的贪婪之色,却终究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人,宰相府已让他叹为观止了,这偌大的皇宫更是令他如坠梦中,飘飘欲仙,跪在圣上面前,叩首拜见时,浑身都细细发颤,激动得宛如登了灵霄殿的大宝。
匡宗瞧了他几眼,心中无比失望——蛮玄子此人,既不有趣,又没胆识,跪在那里还抖个不停,瞧不出有什么气候,招了此人,不过是多了个俯首帖耳的狗奴才!不过,看此人心眼虽小,却并无反骨,宰相说他忠心不二,实是没有造反的胆子,让此人来执掌天机,并无不可。只是……这人怎的如此平庸?
无趣、太无趣!——匡宗摇头一叹。
闻天子怅叹,宰相心弦一绷,将军却暗自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