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即将到手的猎物从网中脱逃,将军恼恨之极,竟一刀砍向树干,屠龙刀狂啸着,硬生生将树干拦腰斩断。
“左淳良!左淳良!定是你个老匹夫趁本将出宫,又向圣上进了谗言,蛊惑君心,纵虎归山!”
“左淳良——!”
将军狂怒,啸声惊震四野。
随着一缕晨曦破云而出,灵山之上、杀气未敛的怒啸声,遥遥传向宫城……
※※※※※
“阿嚏——!”
仍然身处在宫城之中的宰相左淳良,猝然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子,眺望了一下与宫城比邻的那座灵山。
“大人,早朝之时,圣上真的会下旨,封贫道……不、不不,是本真人!封本真人为天机观掌教真人?”
紧跟在宰相身侧,蛮玄子涎着笑脸,迫不及待地问。
“不错!”左淳良打眼角余光处,睇了他一眼,见他这道袍下摆、尤其是裆部,尿湿的痕迹、已在晨风中风干了,宰相语重心长地道:“往后,若是宫中召见,你要滴水不进,免得在圣上面前再出丑!为官之道,一些规矩,多学着点!”好歹是帮皇帝打理皇家道观,怎能如此的没出息!
“太好了、太好了!”蛮玄子压根没在听,满脑子只想着自个就要得道升迁了,天机观掌教真人,那可是号令天下道观的尊贵身份哪!鞫容可是连做梦都没想到吧?这天大的便宜,就这样白白被他给捡着了!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鞫容倒大霉,合该他走运喽!
“先别得意得太早!”左淳良兜头泼了盆冷水给他,“这天机观,可不是你那凌峰真妙观,坐‘天机真人’之位,你可得把脑袋拎在手里……”
“有大人罩着,本真人放心着、放心着呢!”蛮玄子急来给宰相溜须拍马,“大人的提拔之恩,小的铭记五内,从今往后,唯大人马首是瞻!”
左淳良转过头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很想问候问候他家的祖宗十八代,“你若放心,本官可就不放心了!”若非看在那位故人的颜面上,他真不愿向匡宗举荐此人,这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如此贪婪,如此狷急,将来可莫要坏了他的大事!
“大人有何不放心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热脸贴着冷屁股,蛮玄子心里那个难受,却是莫名其妙,不知自个哪里得罪了这位高官派头的宰相大人?
“哪里都不放心!”
鞫容还活着,如意宫那个妖妇又极难对付,后宫之中,就折损了左氏的两位名门闺秀,还要不要再献出左氏一门的千金,入宫来伺候那喜怒无常的暴君?
而眼下,后宫中已无援手,左淳良是如履薄冰,经昨夜天机之乱,他并未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虽扳倒了鞫容,却让匡宗对他怂恿主子冲在前头的做法,心生不满。
细想来,究竟是何人在这一局中,真正得了好处?
“那些元老大臣,刚刚还对您竖大拇指呢,大人怎么还不高兴了?”
蛮玄子回头看了看——昨夜跟随宰相一同来闯玄武门、冒死进谏的百官,此时仍候在奉天门,等着上早朝,适才,见宰相从晗光殿那头走来,这些“亲左派”的大臣,纷纷上前与他寒暄了几句,对宰相一举扳倒鞫容之事,赞不绝口,说这庙堂之上少了个极端异类的狂妄之徒,往后这朝中乱象,必会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