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不知被谁挖了个洞。便又把他爹埋进去,填实了土,烧了纸钱,才回家。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他一睁眼,又猛然看到他爹仍坐着凳子趴在衣服柜子上。这下他毛了,又把他爹背回去买了。
回到家里后,他把门窗全部用木棍顶死,在确定无人能从外面打开后,这才睡觉。
然而,第二天一睁眼,他爹还在……
这他娘的完了,王老五差点吓疯了,而这事也传遍了村子,村民们组织起来,晚上持棍提刀地守在他家门口,半夜,发现从屋里出来一个人,还扛着镢头,细看,竟是王老五,村民们也不吱声,就远远跟在他后面,一直到了他爹墓前,见他拼力用镢头刨坟,最后把他爹拖出来背在肩上回了家……
这才真相大白,原来王老五有梦游症。
话归正传。乱坟岗子上,我又一次用飞石砸倒了那紧追的暗娼,跌跌撞撞地向下面的村子跑去,边跑,边回头看。
我以为那暗娼会爬起来继续追,可没想到,她慢悠悠地从泥地里站起来,转头冲着路边那片乱坟岗,仰头发出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那声音既像狼嚎,又似鬼叫,几里外都能听到。
我不知她要干什么,难道是在呼唤狼群来围猎我?
我更急了,使出吃奶的力气,踉跄着终于窜到了村头,心里稍安,刚想停步喘口气,回头一看,惊的我险些晕倒。
只见乡间小路上,朦胧的雨雾中,前面一个瘦小的老头,佝偻着身子嗖嗖猛往这窜,那架势像要飞起来似的。
我脑袋轰地一炸,我娘,这不是那个死去的“活阎王”吗?他也诈尸了?
而“活阎王”后面,紧跟着那个暗娼,两具死尸怒吼着向我追来。
我真吓昏了,一路撕心裂肺地狂吼着,撒丫子奔到“活阎王”家院门口,一推门,竟他娘的关着,连叫:“三爷,三爷快救我呀……”
我没命的拍了几下门,里面没回声,转头一看,“活阎王”和那暗娼已追到了胡同口,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惊叫着一个蹿跳把住了高大的院墙顶,双脚猛蹬,“嗖”地跳进了院子里。
“三爷,三爷快救救我呀……”
我哭喊着扑到正屋门前,猛推门,竟又吃惊地发现,这门也是关着的。
我草你个三麻子娘呀,你关着门干啥呀。
就在我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屋里的三麻子终于开腔了:“你麻辣隔壁整天神神叨叨地吓咧咧啥,滚!”
我*啊,两个诈尸都紧追屁股了,你个狗日的还骂我咧咧?
“三爷……”
我刚喊到这里,忽听后面哗啦一声响,猛回头,惊见院墙顶,两只干瘦的手在奋力扒拉,而顶上的几块破石头瓦片随着那双鬼手的抓挠,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完了,完了!
我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嚎叫声,那声音,基本就不是个人声了,转头想冲向西厢房或灶房间,又猛然意识到那俩房间的破门绝不顶两具诈尸的冲击。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当口,三麻子在屋里大吼:“爬树,快上树呀!”
听那声音,他也意识到了危机的来临,也显然来不及来开门了。
我应声冲到磨屋前的大柳树下,飞身蹭蹭爬了上去,刚抓住下面的第一个树杈,只听“咕咚”一声闷响,“活阎王”跳进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