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太,太君,您喝的……太、太多了,六大碗二锅头呀,我,我是真心佩服您呀,呵呵……”三麻子嘴里呜啦着,本来步子就不稳,现在更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的不行了,“太,太君,等,等有空,我,我再陪您喝,舍命……陪,陪君子,哈哈……”
在车里的司机虽然听不懂中国话,但见我背着一个穿军装的人,又见三麻子连说着醉话,走路还东摇西晃,立马就明白了是长官喝醉了,我们下来送他。
那司机忙打开车门要下来接,就在这时,三麻子猛地推了下我的屁股,说时迟那时快,我飞身一个饿虎扑食,在扔掉背上的死尸的同时,也双手卡住了那个脑袋刚伸出车门来的司机脖子。
那家伙猝不及防,大骇之下刚要挣扎,已被我“咔”地一下卡断了喉箍,身子一仰,见了阎王。
“快,快,背进屋里去。”三麻子低声命令道。
这时我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忙一只胳膊夹着一具死尸,急急进了楼内。
而三麻子在关好车门后,也紧跟着进了屋。
“三,三爷,咱现在咋办?”黑暗中,我颤着声呼哧着问道。
三麻子道:“把这俩东西再弄上去。”
我娘,还要折腾呀,我忙夹着俩死尸又奋力上了楼,扔在了客厅地板上。
三麻子关好了一楼的门后,也跟着呼哧着上来了。
紧接着,他开始了给三个鬼子摧诈的行动。
具体步骤还是那样,先把几张草纸揉搓成丝网状,贴在他们脸上,再把朱砂豆用银针穿起来,扎到了他们的眉心上部。
三麻子别做,边低声给我介绍,说眉心上端的皮肉内,是人的第三只眼睛,所谓的开天目指的就是这个,朱砂辟邪,银针扎眼,‘复活’的死尸就处在‘昏迷’中了,只要被外界的力量一摧,再拔掉扎在天眼上的遮盖物,就会立马诈起来,天眼也就能‘看到’要寻的猎物了。
而且,他们看到的第一眼的人,就是要寻猎的目标,即使任何人阻挡,他也不会理会,直冲第一目标去,直到同归于尽。
所以,摧诈的人是绝对不敢在拔掉其天眼遮挡物的时候正面相对的,否则就成了诈尸的目标。
当然,不催的尸体偶遇到动物,有时也会诈起来,但这种概率不大,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的条件都具备。
三麻子说完,三具鬼子的尸体也都做好了。
我见他们脸上的草纸在均匀地微微抖动着,后背不由阵阵发凉,这三个东西一旦诈起来,将会是怎样的凶恶呀,但愿今晚能成功。
那怎样才能把这三个鬼子运到日军宪兵队去呢?
这个我最关心的问题,三麻子早已想好了,他开车。
对于三麻子,我相信他啥事都会干,催诈、算卦、治病、做外科手术,包括给不孕不育的县长夫人送子,这家伙啥不会呀,开车,他也多少懂点吧,要不不会这么说。
于是,我又把三具鬼子的尸体背回到车的后座上,我挤在他们中间护着,以防车子拐弯而使他们脸上的遮盖物掉落。
三麻子则发动起车子,一条假腿踩着离合器,一条真腿掌控着油门,沿街慢慢向前驰去。
日军宪兵队在县城东部,我们穿过几条街,路上遇到了两队巡逻的鬼子,皆有惊无险。因为车子是长官的,没人敢查,甚至在跟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鬼子们也都不敢正眼相看。
十多分钟后,我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远远看到了宪兵队大门口。
那里昏暗的灯光下,两个鬼子持着枪在来回晃动,另外两个鬼子则立正站在门口两边。
大门口左侧,岗楼外,用麻袋垛成的掩体上,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但掩体里没人。
“三爷,咱直接冲进去吗?”我紧张地问道。
“你想找死呀。”三麻子低骂了一句,把方向盘往右一打,车子拐进了右边前侧的一条胡同里。
其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吧,路上一个人影都没,胡同里更是黑咕隆咚地靜的出奇。
车灯熄灭,车子停下,发动机熄火。
这突然的黑暗,令我有些不适,见三麻子下了车,也摸索着跟着下来。
三麻子蹲身朝胡同里观察了会,没发现动静,便低声道:“把死尸抱下来,挨着排好。”
我应声打开后车门,先把最外面的那个警卫小心翼翼地弄下来,放在了地上,接着是三木一郎,最后是那个司机。
看着地上三个直挺挺的‘活尸’,我心里咕咚咕咚地乱跳。禁不住频频向胡同口望,生怕鬼子的巡逻队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