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做了,那尸体就这么诈了,忽地直挺挺地站起来,摇晃着就追我,但因脸上还盖着纸,眉心上也插着朱砂豆针,所以才和平常人走夜路那样,始终看不清周边情形,也就跑不起来。
幸亏三麻子及时醒来,单腿跳起来,追上去想伸手摁住他眉心上的银针,但那尸体是在运动中,三麻子又是个瘸子,跳了几次没弄住他,情急之下,一咬牙,从后面把他抱住,一同摔倒在地。
但他哪有诈尸的神力大呀,就在诈尸双手刚要卡住他脖子的一刹那,他的手也死死摁住了诈尸眉心上的那根银针。
这样,才又让死尸不动了。
我娘,我听的后背一阵阵发凉,这特么太惊悚了,这活,一般人真做不了。
我和三麻子坐在树下歇息了半天,看看太阳已出来了,又望望山脚下的小道上有了赶路的人影,这才叹息着,起身把那具尸体又拖到了半人高的草丛里隐蔽起来。
太阳渐渐高了起来,路上的行人也三三俩俩地多了起来,推车的,挑担的,还有赶着驴的,走的都很匆匆,快过年了,他们应该是去城里卖东西或买年货吧。
三麻子坐在地上,眯眼瞅着远处的小道,面无表情地对我说着接下来的计划。
“你好好看着从北面来的车辆,不论是马车、轿车、还是大卡车,只要是车,咱望见它们的影子了,你就赶紧下去,找几块挡路的石头,扔到路中间,然后再跑路沟里藏起来,注意,别伸头让死尸错抓了人。”
三麻子不紧不慢地叮嘱着我,眼睛却始终望着远处。
“那,那万一诈尸抓不到她呢?”我不想让“大花瓶”死,所以还要探三麻子的后续手段,以便有应对的办法。
“没有万一,这次弄不死她,下次肯定逃不了她。”三麻子咬牙切齿地道。
我娘,看来这杂种真下了决心一定要她死了。
我恼火地紧咬了下嘴唇,不吭声了。
这局,老子一定要搅,要不,对不起“大花瓶”那两个大奶和雪白丰满又柔软的屁股,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种子。
只是,到时不知他们会怎么做了,这还得老天爷保佑。
我正心思着,三麻子突然低叫了一声:“那是啥?”
我一愣,顺着他指的方向眯眼望去,只见远处小道上,一个不大的黑点在慢慢往这移动。离这儿约六七里地。显然,那不会是人或畜。肯定是车辆啥的。
不等我回答,三麻子猛推了我一把:“下去,赶紧找石头,木棍子也行,注意隐蔽。”
真正的杀机来了。
我起身猫腰,一溜小跑来到了路边小沟里,见满眼都是箩筐大的石块,这些石块,只要随便搬起几个扔到路上,过路的车辆就会停下来。
但我早已阴谋好,绝不这么做。
我回头望望上面,见这距离和三麻子隐蔽的地方只有不到五十米远,这么近的距离,若事先搞手脚,肯定会被他发现,那就完了。
我不敢那样,转头用双手往草深的沟沿上急划拉,连拔带薅,没多大一会,就扯了一堆干草。
看着远处的那个物体越来越近,也愈发清晰起来,是一辆卡车!而且,隐隐能看见卡车车厢上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头上还裹着绿围巾,那应该就是丫鬟小霞。
我心里咕咚一下,我娘,“大花瓶”真的来了呀。
我心里急着,双手哆嗦着把这堆干草团成了三个大圆球,若不注意,从远处看,会以为是石头蛋子。这是早已想好对付三麻子的唯一办法。
成不成功,关键看司机的眼神了。
随着远处的卡车隆隆驶近,我的心脏也蹦的越来越快,身子哆嗦的跟筛子似的,气也喘不成溜了。你娘,“大花瓶”呀,“大花瓶”,你知道我为救你,在遭着多么大的罪吗?这‘龙种’种的真不容易啊。
若这次你逃过这一劫,等有机会,老子一定要好好再跟你大战一场,痛快淋漓,不瘫不休。
近了,卡车近了,在阳光的照射下,我缩头眯眼,能清楚地看到驾驶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车厢上的小李子和小霞的轮廓也清晰起来。
就在这时,忽听上面的茅草地里发出了一声嘶吼:“打!!!”
我脑袋轰地一炸,抓起一个大草球,飞身扔到了路中间,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余光中,我发现那卡车慢慢不动了,我*你司机八辈祖宗呀,你瞎眼看不到这是草球吗?我急的快哭出来了。
突然,又听上面猛喊一声:“卧倒!”
我咕咚一头窝在了沟里,只听身后“咕咚、咕咚……”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青蓝色绸布大褂的身影“嗖”地一下从我头上掠过,飞身扑向了那辆停在路上的卡车。
我听见一阵凄厉的哭喊声传来。
完了,“大花瓶”完了,我的龙种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