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门,猝不及防地撞上几人。他们装作在聊天的模样,安莉一进来纷纷干咳几声。汉克问:“你要走了?”
安莉指了指练习室:“我得把死侍带上。”
“你认识那个家伙?”
安莉表情严肃,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不,我只是助人为乐。”
十分钟后。
隔着面罩的死侍嘴里勒了一块蓝色的手巾,五花大绑,只有双腿还能自由走路。安莉拉着他的胳膊,一手拉着行李箱,两人站在校门口向众人笑眯眯地道别,尽管双方都有人不情愿。
死侍:“唔唔唔唔唔唔唔唔!(那个行李箱本来就是你的!)”
安莉掐住他胳膊内侧仅存的一小块软肉,保持笑眯眯的表情:“你最好还是学会沉默,否则我就喊人了。”
有人开车把他们送到了小镇上,安莉给死侍松绑,去了他嘴里的手巾,两人目送的士远去,死侍抱肩说:“小妞,那支笔是你的对不对?”
“所以呢?”安莉拉起行李箱,望向他,“别想打主意,结果你也看到了。”
“画什么东西都能成真?”
安莉没有避开他的话题:“跟着我,快点儿带走你危险的行李箱。”
“你有试过在脸上画画吗?”
“你疯了吗?我还要脸。”
“没关系,我不要脸。”
安莉:“……”
真·不要脸的代表。
死侍的喋喋不休相当磨人,安莉一路上装聋作哑,却还是难以逃过他的轮番轰炸。当他拉着行李箱出门时,已经有了安莉的联系方式,并发誓绝对不会跟别人提起。
“我还没有试过在人的身上画画,我不能把你当做试验品。”
“没关系,我随时准备着成为你的,”他停顿了一下,语言暧昧,“奴隶。”
“咚!”
安莉面无表情猛地关上门,差点拍扁了死侍的鼻子。他失望地耸耸肩,终于拉着行李箱离开,有求于人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将对方惹怒太多次,死侍指望安莉能够重新恢复他汤姆克鲁斯一般的英俊容貌。
失而复得的笔握在手中。
安莉把弄脏的衣服一件件整理出来,扔到洗衣机里洗干净。她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又甩甩头,让自己投入到关于笔的问题中。
明天去那位婆婆曾经的住所看一眼,希望能有所发现。这支笔给她带来的麻烦远比便利多,安莉想依靠笔做一个快乐的小富婆,目前来看,她只能做一个快乐的穷人。
经理人里昂语音的时候声嘶力竭,他严重怀疑安莉再次想借机逃票。安莉外放免提,再三保证自己再过几天一定会回去,一边整理行李箱里的东西。
“我给你争取到黑寡妇的角色!你再不回来就要错过面试了!”
“黑寡妇?”安莉惊讶地重复一遍,“是需要套头的布偶戏?就像花园宝宝那种?”
“……去死。”里昂愤怒地挂断电话。
安莉耸耸肩。现在的人们太缺乏幽默感,过于严肃紧张只会让内分泌失调,过早衰老。
她这一刻的动作极其地像死侍。
安莉突然翻到夹层里的照片。是托尼·斯塔克的照片,提醒着她这件诡异的事情还未能解决。
她回想着死侍的话,沉思片刻,掏出笔,试探性地在钢铁侠的头上画了一只粉色的小花花。颜色粉嫩,非常可爱。
画完之后,房间里安静一片,没有任何动静。
安莉等了一会儿,有些瞌睡地打了个哈欠,老年人经不起熬夜,只能早早睡觉。她换上睡衣,仰头倒在床上睡着了。照片被随意地放在书桌,上面的钢铁侠表情自信,头顶着小花花显得有些滑稽,又说不出的激萌。
睡梦中,安莉仿佛梦到她曾经在院子里跑,玩永远跑不过快银的赛跑游戏。他们绕着的那棵橡树越长越高、越长越高,绿意茂盛,葱葱荣荣。
……
斯塔克从一个诡异的梦中惊醒,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梦到自己变成一棵大树,越长越高,浑身枝叶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打了个哈欠,有些惫懒地走进洗漱室,他拿起牙刷开始刷牙,看了一眼镜子,突然,他打了个激灵,有些迷糊的神志清醒一大半。
斯塔克呆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他乱糟糟的头发还没打理,头顶上居然长出一朵粉色的小花花。他轻轻地晃了一下脑袋,镜子里的小花花也跟着晃了晃,他上手轻轻触摸粉色的花瓣,是非常鲜嫩的花瓣,仿佛还含着清晨最晶莹的露珠。
含在嘴里的牙刷咣地掉在水池里,泡沫溅得到处都是。
“……”
死寂。
长久的死寂的沉默。
斯塔克双手撑在洗漱池边缘,一字一句,憋着力气道:“真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