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这般修为在太渊微与顾时蕴面前已是算不得什么了,但是他却并未曾对太渊微二人露出什么谄媚之色,只是感叹道,“我等皆无那般进取之心,侍弄这仙罗落英,便是我等的本心。”
本心……
太渊微心中一动,身上的气息骤然一凝,眼中似是有万千寒意奔涌而过,凛冽锐利得叫人不敢逼视。
他的长发并上衣袍皆是无风自动,顾时蕴见状,便是立即放开了他的手腕,伸手一提,便是将那老者远远带开。
太渊微仍然是站在原地,整个人看起来似是有些飘渺,分明他人还在那里,但是神识扫过去,却又是觉得那里乃是空无一人的所在。
顾时蕴神色冷肃,手中不断动作着,掐出一个个指诀,无数的青色法印自他手中飞舞而出,尽皆落在了太渊微身侧,形成了一个看起来极为生机盎然的阵法,将太渊微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空门。
那青木门之人也是看出了这位上宗的上使似乎是要有所突破的模样了,便亦是十分识趣地散去,免得惊扰了这个长得当真是俊美至极的修士。
不得不说,他们在这中心域内生活了这般久,却是从未见过这般姿容气质之人,恐怕是这修真界内,都是难寻一人罢。
太渊微神色未变,依旧是那般冷冽淡然之色,心中杂念纷涌而起,随后又是犹如大海浮沫一般湮灭。无数的虚妄之音在他耳边肆虐叫唤,无数的修罗鬼道自他识海之中脱身而出,不断地撕扯攻击着他的意识,来势汹汹。
此次突破,险状似乎比以往的都是来得汹涌且可怕。太渊微缓缓地闭上双眸,不知是如何动作,便已是变成了盘膝而坐的姿态,身体离地约有半丈之遥,虚虚地悬浮于地面之上,落下的衣料被劲风撩起,衬着他那凛冽的面容,又显出了十分的气势来。
顾时蕴眸色沉郁地看着,打出了最后一枚法印,随后便是身形一动,落在了离太渊微不远的地方,身上真元涛涛,气息磅礴,颇为警惕地为太渊微护起法来。
那老者亦是神色肃然,叫来一名穿着一身绿衣的弟子,悄声吩咐几句,随后那弟子点头退下,这片笼罩着山峦的禁制便是陡然扩大,将太渊微与顾时蕴二人都是罩入其中。
“便结个善缘罢。”那老者看着太渊微二人,心中想到。
他们青木门依附于归一宗门下,侍弄着那仙罗落英,在这中心域内为归一宗打点这些许事务,自然也是有一分颜面的。那仙道大会他们虽是不够资格参与,但是挣得几个席位,却是不难的。
这老者便是青木门中护卫着新生代的弟子前去聆听大道真意之人,自然也是见过太渊微与顾时蕴二人的,亦是知晓着他们在这归一宗的地位,此时下定决心,便是决定要与他们结个善缘了。
“这大约便是青木门的造化罢……”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手中打出一块银白色的令牌,那山峦之上便是一阵骚动,数十朵幽幽泛着紫意的灵花便是从上落下,落入他的手中。
他手中拿着这数十朵散发着浓郁清香的,还未曾尽皆绽开的灵花,身形一动,便是来到了顾时蕴身旁。
“顾上使,”他将那仙罗落英递到顾时蕴面前,“此为未开之时的仙罗落英,灵气十足,若是需要……便可叫渊微上使服下。”
说罢,他便是将那仙罗落英交到顾时蕴手中,很快便又是离去,行事堪称是滴水不漏。
顾时蕴手中拿着那仙罗落英,眉头微紧,便是静静地看着阵法之中的太渊微,许久不曾波动的心中,竟是不知为何,也是涌出了几分焦躁之意。
顾时蕴平息了一番稍稍动荡的心境,见那阵法之中的太渊微眉头微紧,神色苍白的模样,眸色微暗,手中再次动作起来,无数的法印掺入了那仙罗落英的一丝药力,尽皆融入了太渊微身旁的阵法之中,又通过那阵法,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汇入太渊微体内。
太渊微此时亦是十分地不好受,那仿佛是无处不在的凄厉惨叫又是陡然响起,在他耳边、心底、识海之中游荡着,仿佛是含着无限的不甘与愤恨,只要是沾上一丝,便是会将他的道心尽皆污染,再无一丝挽救的余地。
太渊微运起功法,他丹田之中的那尊元婴亦是如他一般的动作,在丹田之中镇守着,与太渊微十分酷似的,圆圆嫩嫩的脸上正是一副严阵以待的神色。
那如虚如实的凄厉惨叫依然是萦绕耳边,却又化生出无数个虚影,面上都是极尽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