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看的大脑一懵,心脏紧缩,其实再没有谁比她这个当事人更加清楚事情的经过了,那天晚上,薄云深不仅没有打她,而且要不是他,说不定她已经被那个司机打死在山区里了。
这样的新闻性质恶劣,一定会给薄氏的股价造成巨大的影响,她捏着报纸的手无意识地垂了下去,岳夫人见状勾了勾唇角,不屑地开口:“就是你女儿不是野种,又跟是有什么区别,闹出来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信薄云深有时间管你们的死活,我今天啊,一定要给我儿子出一口恶气!”
说完,岳夫人颐指气使地对着门口的保安说:“看好她们娘俩,金阳光幼儿园不收这么品行不端的小孩儿!”
岳夫人说完,拉着岳先生的手往学校里走,既然周五那天出现在警察局的男人真的是薄云深,也就证明支票是真的,秦烟能拿出来几毛钱?
反正薄云深也不在乎秦烟的死活,她当然怎么痛快怎么来?
秦烟当然顾不上去管岳夫人想的什么,她下意识的想要给公司打个电话,让公关部澄清一下。
但秦烟在包里翻了一下,却发现手机不在包里。
秦烟抿着唇瓣想了一下,出门的时候,她蹲在玄关的位置给秦茵茵穿了鞋子,把手机随手放在了鞋架子上。
秦烟的五根手指插进发根,捏了一下因为这件事泛疼的脑仁,她一低头,就看见秦茵茵目光直直的盯着她手里拿着的报纸。
她的眼眶里包着眼泪,嘴巴撇了撇,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情绪,见秦烟看过来,秦茵茵抿了一下唇角,声音发涩,却隐含哽咽,“妈妈,爸爸打你了吗?”
秦茵茵的眼泪在眼眶里旋转了一圈,还是落了下来,很显然,秦茵茵接受不了这样巨大的变故。
她的头上的伤正在好转,但是伤口周围的乌青却更深更狰狞令秦茵茵看上去,更加地可怜。
她哭得秦烟心里难受,于是她蹲下身体,音色浅淡地开口:“没有啊,茵茵,妈妈不是说过吗?报纸上的东西都是写来骗人的,爸爸从来都不打女人。当然也不会打妈妈啊!”
秦茵茵摇了摇头,眼睛里的金豆豆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她摇了摇头,哭得眼眶发红:“可是你是爸爸带回大房子里的,你回来之后身上都是伤”
秦茵茵打了一个哭嗝,眼泪像是洪水,不停的下坠:“妈妈,你其实一直都是在骗我,是不是?爸爸一点都不喜欢妈妈,也不喜欢茵茵。”
秦烟的身体猛地紧绷。
这三年来,她一直都在告诉秦茵茵,薄云深是爱她们的,这么做无非是想给秦茵茵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她希望秦茵茵的童年是完美又不留遗憾的。
但
这件事情,她做得一直都是失败的。
秦烟的眼睛一酸,险些和秦茵茵一起哭出来,女人勉力忍住,摇了摇头,
说:“没有,妈妈怎么会骗茵茵呢?茵茵,难道你还打算信这些瞎编出来的事情,来伤爸爸妈妈的心吗?”
薄云深的爱,只不过来的太早了,又忘记得太快,但是至少曾经真的是存在过的。
她没有骗茵茵,顶多是有些自欺欺人而已。
可这次不管秦烟多么声情并茂,秦茵茵还是不信。
她哭得很难过,一双小手紧紧的攥住秦烟的衣摆,哭得委屈:“可妈妈不是教过我一个成语叫空穴来风吗?学校里好多小朋友都说我,是野种,我还在厕所,听到老师也议论过。”
她停了一会儿,伸手用衣袖蹭了一下眼泪。
秦烟心口有些疼,疼的秦烟眼眶泛起了红,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是四肢百骸都是虚软无力的。
秦茵茵抽了抽鼻子,接着说:“爸爸根本就不喜欢我,爸爸也说茵茵是个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