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习惯。”
“你说的一二三四五六,意思都一样,凶手另有其人?”陈诗羽皱起她的柳叶眉想了想,说,“可是林涛刚才说了,除了四个死者和报案人,不可能有第六个人进入现场。啊!你是说,占魁才是作案凶手?”
我笑着说:“我接下来要说第七点,调查确定占魁是空手去赌场的。按照我们之前说的他的不在场证据,应该是采完茶没有回家,直接去的赌场,那么他的那个茶篓去哪里了?”
原本热闹的会议室,重新恢复了沉寂。
“当然,很多细节我还没有想明白,也不敢确定占魁在本案中担当的角色。比如占理想为什么会自杀,为什么占理想身上和家里有卢桂花的血迹,为什么两个孩子颈部的绳索和绳结都不一样,这些我一时都不能解释。”我接着说,“但是我觉得这么多疑点纠结在一起,这个案子肯定有蹊跷,而这个蹊跷肯定和报案人占魁有着很重要的关联。”
“我们现在没有丝毫证据,难道让占魁脱下衣服检验吗?检验也不行啊,他到过现场,沾染死者的血迹也是正常的啊。”李局长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烟头的DNA检验要继续进行。”我说,“另外,我们得从致伤工具的寻找上下手。”
“怎么找?”
“不是有警犬吗?血迹追踪犬。”我说。
警犬驯导员马上说:“不行。没有目标怎么找?山区范围这么大,奔驰受不了的。它也是血肉之躯,不是机器狗!更何况奔驰这几天辗转山路,又吐了,状态不好。”
很显然,奔驰就是警犬的名字。
大宝看了一眼林涛。
林涛说:“你看我干吗?”
“我也是爱狗之人,”我笑着说,“我们赌一把吧。你让奔驰去凹山村第二组的占先进家的柴火堆里搜一搜。”
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如果凶手真的是占魁,那么他最有可能把带血的柴火带到了占先进家里,在参与赌博前,先隐藏了凶器。
所以没人多话,马上徒步出发。
奔驰的状态其实很好。
因为它刚刚走进占先进家,就表现出一种兴奋的状态,拉着驯导员直接扑向了占先进家门口的柴火堆。
占先进看到这么多警察晃着许许多多灯束,还带着一条警犬向他家里扑来,顿时有些发蒙。
很快,奔驰在柴火堆的一旁坐了下来,那就表示,这里有血!驯导员和林涛迅速对柴火堆进行了搜查,在十几台勘查灯的照射下,林涛果真找到了一根带血的柴火。
占先进当时就吓傻了,跪在地上说:“政府饶命!政府冤枉!我是冤枉的!我没杀人!”
当一直跪在地上的占先进发现警察们如获至宝一般对柴火拍照、装袋后,便兴高采烈地离开,并没有对他说什么话,采取什么行动时,他一脸迷惑。
其实我们这帮人,根本没有谁注意到占先进。
审讯室里的占魁已经被脱去了衣服和鞋子,因为衣服、鞋子要送往DNA室进行证据固定。
占魁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是悲伤,而是一脸悔恨。
侦查员还没有怎么发问,占魁就知道大势已去,交代了。
昨天下午,占魁像往常一样到茶园采茶,遇见了正在往占先进家里赶的占虎。赌瘾很大的占魁在和占虎分手后,左思右想,决定还是明天再去茶园采茶,毕竟这么好的赌博场,怎么能少了他占魁呢?所以他背着茶篓返回家中,准备拿点儿钱去试试手气。
他把茶篓放到院子里的一刹那,就听见了异响。据他判断,那是有人从墙头上跳下去时发出的脚步声。随后,他看见妻子衣衫不整地从里屋跑出来,一脸慌张地迎接他。
“你怎么又回来了?”妻子问。
占魁黑着脸问:“孩子呢?”
妻子说:“在隔壁家屋后玩儿呢。”
占魁直接走回家里,看到出门时叠好的被褥,现在已经凌乱不堪。他翻动枕头,发现枕头下面居然有一个避孕套!这个东西一般都是放在床头柜里的,怎么会大白天的自己跑到枕头下面呢?
很显然,妻子正准备偷人呢,说不定是和别人正在亲热的时候,听见他开门的声音,男人落荒而逃,而妻子则出来应付。在这个深山山坳里,去哪里找人偷?不用说,肯定是隔壁占理想。顿时,以前听说的种种传言重新涌入了他的大脑。“占理想和卢桂花有私情,你不在家的时候他们经常乱搞,你没觉得你家儿子和占理想长得一模一样吗?”这些事情占魁曾逼问过卢桂花,卢桂花指着月亮,拿自己和父母、孩子发过毒誓,所以占魁也就暂且存疑不究了。这次算是抓到了个现行!
在占魁的一再逼问下,卢桂花无从抵赖,干脆撒起了泼,哭着喊着说占魁没用,不知道怎么疼爱女人,还有早泄的毛病,自己不行,还不让别人快活。占魁猜得不错,为武就是占理想的孩子。
占魁一声不吭地等卢桂花撒完泼,默默地走出房门,在柴火堆里捡起一根柴火重新回到了屋内。杀死卢桂花后,占魁又来到两个孩子身后,孩子们玩沙玩得正开心,都没有注意到父亲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占魁拿出口袋里准备系茶篓的塑料绳,勒死了占为武。在一旁的占丽丽亲眼看见父亲把弟弟勒死,看着弟弟两条不断挣扎的小腿,完全吓傻了,不敢跑,不敢哭,两行眼泪哗哗地流。
杀人杀红了眼的占魁完全想不起来顾及占丽丽的感受,捡起一旁的柴火去找占理想拼命。其实这个时候的占理想惊魂未定,躲进了屋后的山林。占魁见占理想不在家,就提着棍子沿着山路一路寻去。
占理想在林里蹲了半天,见没什么动静,壮起胆子重新回来。走到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已死的占为武,和坐在占为武尸体旁边已经被吓傻了的占丽丽。
他早就知道,为武是他的孩子。
丧子的痛苦,让占理想瞬间红了眼,进屋看到卢桂花的尸体后,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希望。冲动之下,他在屋里找了根麻绳,出来把正在哭泣的占丽丽残忍勒死,作为对占魁的报复。然后,失魂落魄的占理想回到自己家里,痛苦地吸了几根烟,最终决定自杀,和自己深爱的卢桂花共赴天堂。
在外面找了一圈的占魁已经冷静了许多,等他重新回到占理想家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悬吊在房梁上的占理想的尸体。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候他身上的血迹留在了客厅门口的地面上。坐了十几分钟,他才缓过劲儿来,慢慢地挪到占理想的尸体下面,拽了拽他的裤腿,确定占理想真的已经死亡。占魁又慢慢挪到方桌旁坐下,在桌沿留下了血迹。
他盯着悬在半空的占理想的尸体,默默地抽了两根烟,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他认为他自己是赢家,因为他可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占理想身上。这是最好的结局:卢桂花保住了宁死不屈的“贞洁”,他也可以获得万般同情以及所有的家产。而且,他可以开始新的生活,生个儿子,生个自己的儿子。
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占魁重整衣衫,拿着柴火赶到占先进家,藏匿了柴火后,加入了赌局。赌局不顺,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在赌局上花心思。他说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当时到底是在想念自己和卢桂花美好的过去,是在想念两个已故的孩子曾经给他带来的快乐,还是在幻想自己即将开始的新生活。
“占理想和卢桂花偷情作孽,占魁不念旧情,都很可恶,死有余辜。”林涛说。
“可惜了两个可怜无辜的孩子啊。”大宝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