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有破口,那么就会有大量的血迹在颈部周围堆积成血泊。而且死者颈部附近的电视柜上应该有大量的喷溅状血迹。但是我们在现场看不到血泊和喷溅状血迹,说明了什么问题?”
吴响说:“第一,凶手应该移动了尸体,这样才能无死角地把地面拖擦干净;第二,凶手不仅拖了地,还对电视柜上沾染的喷溅状血迹进行了擦拭。”
“很好。”我竖了竖大拇指,接着问,“那这两个问题,又能反映出哪两个问题?”
吴响没明白我的意思,茫然地摇摇头。
我说:“第一,尸体。如果移动了尸体,那么原始位置上,压在下面的肚皮上的精斑,其实就是有意义的。有可能是凶手在死者的肚皮上射了精,然后因为要拖地,所以把尸体翻转了。”
“对。”吴响说,“一开始我认为死者是俯卧的,肚皮上的精斑没有意义呢。”
我接着说:“第二,我们知道打扫现场,主要是清理凶手留下来的痕迹,而不是清理血迹。凶手拖地的行为是在消除痕迹,但是擦柜子这个行为我就不能理解了。电视柜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按理说凶手不应该触摸,更没有必要去清理上面的喷溅状血迹。”
吴响低头思索。
我继续说:“而且,现场留下了精斑,这是比指纹、足迹更有证明意义的痕迹物证,可是凶手肆无忌惮地把它留在了现场,没有做任何掩饰。你不觉得凶手的这个低级错误和他精心打扫现场这一行为是非常不吻合的吗?”
“您是想说什么呢?”陈诗羽等不及了,问道。
我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作答,径直走到床边,把薄被铺开,对薄被一边的浸染血迹进行了仔细的观察,并用手摸了摸,发现血迹已经干透了。
我更换了手套,把薄被放到桌上,对粉红色的床单进行了仔细的观察。床单上很干净,没有灰尘、没有毛发、没有血迹。
我直起身来,环视四周的环境,最后目光定格在办公桌上的电脑上。
“电脑,你们动过吗?”我问。
吴响摇摇头,说:“我们有一个勘查员看了,就是一个简单的桌面状态,没有打开什么程序。”
“那看电脑之前,有对鼠标、键盘进行痕迹检验吗?”我问。
吴响摇了摇头,说:“好像没有。”
说话间,林涛已经拎起多波段光源,开始对鼠标和键盘进行检验。我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吴响说:“这个没有多大意义吧?你看,凶手进来强奸、杀人,然后又花费了那么大心思去打扫现场,他哪还有时间去上网?”
我没有搭话。不一会儿,林涛抬起头来,一脸沮丧,说:“可以看到是有新鲜指纹的,不过已经被纱布手套抹去了特征点,已无鉴定价值。”
“那指纹也应该是死者的吧?”吴响说,“纱布手套?是我们勘查员做的吗?”
“是。”林涛说,“很有可能是我们勘查员把指纹抹掉了,但是指纹究竟是死者的,还是凶手的,现在不得而知了。”
我皱着眉头思考着,不一会儿,眼前一亮,说:“快,主机电源按钮,指纹检验。”
“不是,我有个疑问。”吴响说,“你们这样急巴巴地找指纹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竭尽一切寻找证据。”我说。
吴响说:“现场有精斑啊!还有什么比精斑的证明力更强的吗?”
“有的时候不好说。”我说,“比如,死者若是卖淫女,那么精斑还有什么价值吗?”
“可是,为什么你们就对这台电脑感兴趣呢?”吴响问。
我说:“我开始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现场会是电脑和电视同时开着?”
“现在的年轻人,一边看电视一边玩电脑很正常啊。”吴响说。
我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完全可以把办公桌转一个方向,更方便。但是这个现场,若坐在办公桌旁玩电脑,则是背对着电视,这样不累吗?而且,午夜时分,说是看电视的时候睡着了,没关电视可以解释,但是电脑和电视都不关,都在使用,可就不好解释了。尤其是刚才你说电脑没有打开任何程序,那么她为什么不关电脑,而让电脑处于屏保状态?这不正常,是一个疑点。”
“你的意思是说,电脑其实是凶手打开的?”吴响说,“使用完电脑后,凶手又把所有的程序都关掉了?这个凶手杀完人还这么悠闲自得?”
“提取到一枚食指指纹。”林涛直起身来,说,“死者指纹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从目前来看,这枚食指指纹不是死者的。”
“干得漂亮。”我笑了笑,转头对吴响说,“其实,凶手并不是悠闲自得。不如这样,我们两个来打一个赌。”
“打什么赌?”陈诗羽插话道。
我说:“我赌,电脑里浏览器的浏览记录并没有被删除,而最近被关掉的网页,应该是搜索毁尸灭迹的办法。”
吴响半信半疑地晃动鼠标,打开了浏览器的浏览记录。
“如何清理血迹?”“杀完人后应该做些什么?”……
“真是神了。”吴响叫了一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就是凭电视、电脑同时开启这一点?”
“当然不止这些。”我说,“最重要的疑点,还得从尸体检验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