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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案图的手重重按在乌木上:“你拿陛下压你的父亲?!”
“不敢。
但父亲可还记得,陛下至今未下废黜之诏。”
他抚过程朝苍白如纸的脸颊,指尖停在她腕间狰狞的伤口:“九阳郡主的金册玉牒仍在宗人府,她亦是您的君上。”
徐案图盯着儿子染血的绯袍,指腹反复擦拭着御赐玉扳指,十九年前抱着襁褓中的幼子,此刻抱着罪人之女,用最温柔的嗓音说着最诛心的话。
“逆子!
带着你的君滚!
若再让我看见她......”
他话未说完,徐琅玕已抱着人疾步离去,唯有程朝散落的发间银簪遗落在青砖缝里。
...
徐琅玕将怀中人事不省的程朝轻放于床上,肩头染血的披风滑落,露出程朝肿胀变形的手腕与浸透毒血的素衣。
“郡主!”
老人跌跌撞撞扑至榻前,阿秋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抚过程朝冷汗涔涔的额角,浑浊的泪水砸在染血的枕巾上:“我的小郡主,这是遭了什么腌臜罪孽......”
“都是因为你!”
枯瘦的手指直指徐琅玕,布满血丝的眼中燃着滔天怒火:“都是你这狼心狗肺的孽障!
郡主曾经那么喜欢你!
夫人待你如嫡亲骨肉!
你却将她的女儿害成这般模样!”
“嬷嬷,我......”
阿秋突然抄起桌上的青铜镜,镜面映出徐琅玕苍白的脸:“你们徐家人的嘴,比淬毒的刀刃还狠!”
铜镜裹挟着劲风砸来,徐琅玕侧身急避,镜架重重撞在青砖墙上纹路寸寸崩裂,恰似程家覆灭那夜碎了满地的琉璃瓦。
“滚!”
阿秋抄起门后的檀木拐杖,狠狠戳向徐琅玕:“若郡主有个闪失,老奴便是魂飞魄散,也要在黄泉路上剐了你这狼崽子!”
激烈的争吵声中,程朝的睫毛突然微微颤动。
“......”
她缓缓睁开双眼,涣散的目光在屋内逡巡,最后落在徐琅玕苍白的脸上。
“琅玕...”
阿秋的咒骂声戛然而止,惊愕地转头看向床榻。
郡主怎么会叫他的名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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