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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摇头:“并非督公所想的那样。下官很想找回过往记忆,娘娘之事是偶然向宫人打听到的。”
他一付并不相信的样子漠然望着她,莫晓也就只管自己接着往下说:“下官今日查找太医院的供药记录,娘娘小产应是六月里的事,但具体是哪一日……”
“六月初十深夜。”
莫晓默默记在心里,打算过几日等她回太医院了查查当晚的记录。
芮云常勾起一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莫太医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当值的医士是谁。又是谁被召去澄辉殿听差遣?”
澄辉殿便是惠妃所居宫殿,莫晓听他这种口气,心中已然猜到九成九:“是下官么?”这种时候装傻也没用,还不如大家坦率一点,把话讲开了。
“是你。”
“除了下官还有谁?”惠妃小产那么大的事,不是小病小痛,不会只有一名医士被召去,至少还应该有一至二名御医在场的。
“这就是耐人寻味的地方了。”他悠悠道,“娘娘小产时,在澄辉殿的太医只有你一个,另一名御医是事后才赶到的。”
“奇怪了,为何会如此?”
“这就要问莫太医了。”
莫晓皱眉苦思,却怎么也回忆不起当时情形,原身的记忆就好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
芮云常推椅起身:“莫太医没什么事情要说了吧?”
莫晓跟着起身:“今日那个跟着我的人真不是东厂的?”
他笑了笑:“真不是。”
莫晓走到窗前,往下瞧去,那灰衣汉子仍在街对面蹲着,她只要从门口出去就又会被他盯上。
雅阁的门吱呀一声,莫晓回头一瞧,芮云常已经出了雅阁,往楼下去了。
她急忙追出雅阁:“督公,可否顺路带下官一程?”
芮云常并不停步,亦不回头,只冷冷道:“我回宫。”
莫晓笑得灿烂:“正好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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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芮云常从头到尾没有点过头,也没有说过一个好字,莫晓还是打定主意要跟紧他,无论如何都要蹭上一段顺风车才行!
她紧随芮云常下楼到了大堂,特意站在门内那汉子所在位置瞧不见的视线死角,预期中会有马车驶来,谁知却见一乘青呢暖轿抬到了门口!
莫晓顿时就傻了眼,这还怎么蹭车啊?
随行打起万寿纹棉轿帘,芮云常弓身上了暖轿,待他坐定,轿帘垂落,这就要起轿走人。
莫晓一咬牙,冲向暖轿边。
随行的番子那容她冲到轿前,当即两人上前,伸臂如门闩一般拦在她面前,沉容低喝:“不得无礼!”
莫晓只能止步,担心地看看前后:“督公,下官还有事告诉你!”
其实这会儿她已经没什么能告诉他的了,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医士,加一个十多岁的瘦弱小厮,无论如何都不是那灰衣粗汉的对手。
天知道那个尾随她的汉子想对她做什么!她可不想在肚子上多添一道刀疤!更不想莫名其妙地把第二次重活一回的机会莫名其妙地丢掉!
轿中人冷冷道:“莫须有之事本督已经不想再听,莫太医还是回去想想清楚,到底要对本督说什么,明日来东厂一次,把你真正该交待的,说个清楚明白。”
莫晓愕然:“什么我真正该交待的……”
“起轿。”
“起哟——”随着轿夫们齐声吆喝,暖轿离地,前呼后拥施然远去。
莫晓无奈,回头看去,街对面的灰衣汉子已不见影踪。
但她却并未因此就放心了,方才她与芮云常在门口一番交谈,那汉子不可能没留意到,此时隐匿不见,多半是藏起来了,也可能是换人跟踪她。
莫晓心中暗暗叫苦,原身到是底惹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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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呢暖轿抬出两条街,从街旁树影下出来一人,身着灰色短衣,玄色长裤。灰衣汉子走近轿前,虽然轿中人瞧不见,他仍是恭恭敬敬地跪地行了礼:“督主安。”
轿中淡淡应了声:“跟着吧。”
“是。”
冯太医见鲁院判沉吟,忍不住提醒道:“莫太医若是开药时,在药方上多写几味,再在送去煎药房前悄悄拿走多开的药,两张药方自然是一模一样的,又有谁会留意煎药时少了几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