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感情来。当时沈朔是他的左膀右臂,东晋王也是定国有功之人,两家联姻,他是乐见其成。
虽然东晋王不愿自己的宝贝女儿做妾当姨娘,可褚云雪执意要嫁,加上他的一道圣旨,所有人便也都无话可说。
只是没想到不过十余年,褚云雪便为了保护沈临安死了。那个时候,他便觉得对褚云雪有所亏欠,毕竟若是当初他不曾纵容,想必褚云雪另嫁他人,也不会遭此毒手。
若是东晋王未曾贪赃枉法,意图谋反,想来眼前的沈临安必将是他最为疼爱的一个晚辈。
可惜了褚云雪走了不过两年,东晋王被查贪赃枉法,还私藏龙袍,图谋篡位。东晋王满门抄斩,因着沈朔的求情,沈临安才未受牵连。
只是,从此之后,看到沈临安便会叫他想起东晋王之事,这些年,沈朔也好,沈临安也罢,大抵都知道他心中所想,即便是有国宴,沈朔也从来不带沈临安赴宴走动,他不愿入仕,沈朔也随他。
今次因着骊阳的事情,他回想起过往种种,终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孩子。
“草民自当尽力而为。”沈临安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再次躬身作答,颇为恭敬。
“如今你要准备春闱,只怕是没什么空闲,只是等年下夜宴,你再带着夏卿入宫赴宴,前些时候太后还提起过你,说想要见上一见。”褚云雪少时曾在宫中住过一段时日,颇得从前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娘娘喜爱,是被太后当亲女儿对待的郡主。
褚云天征这话说得随意,在座的其他人听罢都是心中一惊。
先是赐婚娶了夏尚书家的嫡女,今次宴席上又得皇帝陛下看重,还要他入宫拜见太后,参加皇室年下夜宴。
之前所有人还在感叹这场婚事里这个一事无成,不被看重的沈三公子是最大的笑话。却不想,一场特意为沈将军举办的庆功宴上,这沈三公子竟然就这么翻身了?
沈临安伏着身子,听得褚云天征的话,不似旁人那般惊讶,也并无半点喜色,微微顿了一顿,才领了旨意,带着夏初瑶落座。
之后歌舞有起,皇帝陛下和钟贵妃有意撮合骊阳和沈临渊,席间的话题便都围着他们两人转。
夏初瑶只觉得自己刚刚逃过一劫,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便也一边吃些点心酒水,一边听他们在说什么。只身旁的沈临安多有几分分神,目光空落落地停在某一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群人九弯十八拐,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沈临渊的婚事上。
都说如今沈家三个公子,老二和老三都已经成家,独他这个大哥还未娶妻,实在是有些不合适,如今立了大功,不妨来个双喜临门,再寻一门好亲事。
先前沈临渊去夏家提亲之事因着战事一拖再拖,如今战事平定,他竟是连不娶的理由都找不到了。只说近日刚刚换防回朝,军中朝上有许多事情要忙,无暇考虑此事,须得多给他些时间。
钟贵妃对他这般推拒颇有几分不悦,倒是骊阳公主半分不介意,还体贴地替他说话,一副求父皇母妃不要逼他的模样。
眼看着近期内骊阳公主怕是不会嫁进国公府,他们的安生日子还有得过,夏初瑶心中便觉欢喜。
家宴到了宫门要落钥之时终于结束,这一次,沈临渊与他们同乘一车回府。
来时因着徐静一句话,大家都未言语半句,如今回去的路上,因着沈临渊一直黑着脸,便更没有人愿意说话了。
“我有几句话想问问弟妹,不知道三弟可否行个方便?”直到下了马车,夏初瑶本准备随沈临安回落松苑,却在回廊里被沈临渊拦住。
依旧是黑着一张脸,沈临渊声音低沉。
“大哥有什么话便在这里问吧,”不等沈临安作答,夏初瑶握住了沈临安的手,十指紧扣,她这才抬目看着沈临渊,“我是临安的妻子,无论大哥想问我什么,都无需得避着临安。”
“……”夏初瑶的话,叫沈临渊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我是想问你,我若娶了骊阳公主,你可会怨我?”他冷冷扫了一眼沈临安,明知道这般问必然问不出什么结果,却偏偏就是想要脱口问出来。
“如今二哥有二嫂,我也与临安结为夫妻,自然是希望大哥能寻得良配,早日成婚的。”不让他支开沈临安,就是想堵住他的话,却不想他还真这般毫无顾忌地问了出来,“至于这良配到底是何人,全看大哥心中所想,与我们倒也无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