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
我用了一个最简单,最让人无法往下接话的语言,来回答他。
“那可得让他多休息了!对了?他得的是什么病啊?”
“骨折!”
“那完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才能好呢!像我爸爸才一个小感冒,我都觉得,要耽误我一周的上学时间呢!”
“耽误?你爸爸还没你上学重要?”
“怎么说呢,我最喜欢的事,是上学!因为上学可以让我学习知识!懂得道理!”
“然后呢?让你懂得,你爸爸还没你上学重要?”
“也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感冒会传染……”
“别说了!我到了!”
我走到我们女生宿舍楼的前面,离宿舍楼的大门,大概还有30米的距离,就跟他交接手上的行李,双肩包背在身后,左手拉着两个行李包,一个是红色皮的,一个是蓝色皮的,这两个包总互相碰到,4个轮子,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停稳,右手拖着一个,三个轮子的暗花旅行袋,上面放了一个画板包。
“还没有到地方呢?”
“这儿就可以了!”
我虽然不太孝顺,但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孝顺的人,这就是我的原则。
况且,我是有原因的。而李小柱的爸爸,也就是那个白胡子爷爷,对他那么好,都那么大岁数了,还坚持拄着拐杖,走哪坐哪的,也要送他到学校。
他却觉得,他爸爸身体不舒服,是给他添烦恼,影响他的学习了!
昨天只是偶尔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我真的觉得,李小柱,他可能配不上我们轮鸿大学的研究生,更配不上做我的朋友。
“用不用我送你上去啊?”
“用不着!”
“那你早点休息啊!”
他说完那句话,我没有回应他,我觉得对父母都不好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去深交。
我能拿着大包小包,整整5个行李包的东西,还没有邓邓重呢,这倒不算怎么沉。
对于外表柔弱女神,内心大力女汉子的我,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寝室楼的镂空门,早已经关上了,看得出,用的大锁头。
门顶上,那里有一个很大的黑色牌子,上面的红色黑体字,还在从左到右,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一句话:女生寝室晚11点关门,男生谢绝入内!
我左手食指弯曲成个钩子的形状,敲了敲寝室楼的大门,据说这样敲,要比整个手掌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回荡的时间更长。
但是,没有人出来给我开。
我又喊了两声,“张阿姨!你睡了吗?”
接着,两只脚在外,做了一个向内的支撑,把大大小小的行李稳定后,双手一起,用整个手掌猛烈地,拍打着大门。
依旧没有人理我。
我又开始了自己的一套说辞,某种程度上来说,跟李小柱一样。
都很自私,都爱怨人。
要我说,寝室就是应该多配备几个宿管阿姨,尤其是我们美术系,我们这个专业,肯定是会经常到外面写生,晚上就算是看不清,那也是有一种意境的。
比如,谁如果想要画凌晨的“情人泪!”,可是,寝室11点关门,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画还是不画,画了的话,进不去寝室,睡不了觉。
要是不画的话,自己在这待的三年,原来只是换一个地方来吃饭睡觉上厕所来了?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既然已经读研究生了,肯定是学习可以自习,生活可以自理,智力也没有太大问题。
关键的是,我们都已经成年了,除了个别小神童的年龄特别小以外,正常的年龄读研究生的里面,我的年龄,20岁,应该是算很小的了,我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我们学校的领导不理解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很静很静的夜里,我就特别喜欢思考人生,这可能也是我,跟我这个年龄的人沟通不了,而选择拼命的跳级,来跟年龄长得人,相处的原因吧,
但是,真正到达了这个圈子,我又发现,他们的想法不够潮。
总而言之,极度自恋,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我在寝室外面,从我毕业开始设想起,已经想到了我的中年,在我要继续往下想,我的下半生应该怎么过得时候。
大门内,开始有动静了。
我趁热打铁,再一次大声喊着,“王阿姨!王阿姨!麻烦您过来开下门,好吗?”
真的是宿管王阿姨。
她居然只穿着一个男士大背心,就出来给我开门了。
人在屋檐下,我赶紧说好话。
“王阿姨!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王阿姨嘴里嘟嘟囔囔地在说着什么。
“王阿姨!今天我的好朋友,他住院了,我去陪他了,没有及时给您打电话,让您担心我了,就是我的不对了!我以后一定注意!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我这标准检讨书的范本,是小时候,考试不好,对着我妈爸说的,其中,一套模板。
我本以为,王阿姨会说我几句,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并不是这样的。
王阿姨就像,根本没看见,我这个人似的。
迈出大门后,一个人往“情人泪”的方向,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