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位少年, 那少年面色有些发黄,但是眼神清明, 脸上挂着笑。
让人讨厌不起来。
闵应听见声音的同时, 就已经往前凑了几步,这一看还真是雨棠那丫头。
他顿时眉头微皱。
今日穆雨棠故意乔装了一番才下的山, 脸上抹的是她特制的一种粉膏。
这粉膏可以将她白皙细嫩的皮肤遮盖一下, 看着发黄粗糙一些。
“你是何人, 为何私闯?你可知这在坐的都是何等人物?”小玺子看到进来的是个面黄肌瘦的穷酸小子, 立刻厉声喝道。
他尖利的声音刺的屋内众人都有些不适。
“在下名唤……小唐,以前是家医馆的学徒……”穆雨棠报的是自己在寨子里和这沿路逃难时所用的化名。
“学徒?”小玺子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下穿着一身粗布短褐的穆雨棠, 眼神中的不屑。让一旁的闵应即刻阴下了脸。
“你区区一个乡下医馆的小学徒,就敢来反驳六小姐的方子,谁给你的胆子?”
“她这方子有问题,怎么不能反驳?再者说, 这医术药方关系着人命, 怎么不该仔细着些?”看不起她可以,但是小玺子的后半句话则是彻底惹怒了穆雨棠。
她为了自己那张时疫方子, 已经连着几日未睡好。
就是为了这其中几味药的剂量做到最准确,最适合金陵如今的疫情。
可是如今, 这位骄横的小公公却跟她说, 因为刚刚那张有误的方子的主人身份贵重, 所以就算是明知道有错误, 也必须让她装作不知道。
这是什么规矩?她忍不了。
“臭小子还敢犟嘴!”小玺子被驳的哑口无言。
说着, 就要扬起手往穆雨棠的脸上扇过去。
穆雨棠想要躲避,但是已经来不及。
她已经感觉到那掌风扇到脸上。
但是那手掌在将要落下时,却突然顿住。
“疼……疼,世子爷”小玺子的手腕被闵应抓住,身子随着闵应的使劲不停的扭动着。
“扇我干嘛?”怒瞪一眼,穆雨棠一脚踹了过去。
踹的小玺子直翻白眼。
“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你这是在丢你家主子的脸”闵应看他疼的脸上已经憋的青紫,冷汗顺着耳根往下淌。
这才冷哼一声,将手甩开。
“等会儿自己去领罚。”三皇子看了看已经黑了脸的闵应,转过身对小玺子面色严厉的道。
“是”小玺子边揉着手腕,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这位小兄弟说这药方不对?”一直没找着机会开口的佘院判瞅准机会,终于将自己刚刚一直想问的话,道了出来。
“不知这药方错在何处?”温琦玉虽然语气平静,但是掩饰的再好,眼神中不经意间露出的怒意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毕竟这局面她已经等待良久,甚至改头换面偷溜出京城,就是为了刚刚那一刻。
可是如今,却全被这突然冒出来的臭小子给破坏了。
“这药方上所用药材的种类倒是没有问题,就是这其中几味药材的剂量上还需加减,比如说这夏目草……”
穆雨棠将这方子中的几味重要药材的剂量,都稍加做了改动。
刚开始佘院判面上还带着审视之色,随即,脸上就被惊喜之色代替。
他一边捋着胡子,一边不住的点头。
他这次出来的这趟值啊,让他一下发现了两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而一旁,温琦玉的脸色则是越来越差。
她背的方子绝对不会错,要知道这张方子当年救了无数人的性命,怎么会错?
定是眼前的这个小子想要哗众取宠,想要博得佘院判的眼球,好入太医院。
嗯,一定是这样。
温琦玉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我这方子绝对不会错”温琦玉顿了顿,接着道“这位小兄弟不该将这种事关百姓的大事,当做自己达到目的的踏脚石”
温琦玉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不赞同。
仿佛穆雨棠做了多么人神共愤的事一般。
“什么?”穆雨棠被温琦玉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给弄懵了。
什么她就想进太医院了,什么她就将百姓的安危当做自己的垫脚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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