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若是大哥有难,需要弟弟,弟弟虽死不辞。”
……
薛平阳与薛平川议定了要来韶京,今晚由薛平川代替薛平阳前去赴宴,而薛平阳则是去寻韶京的故人,请那故人想想办法,给他与薛平川备两匹快马,以便于他们二人尽快离开韶京。
华灯初上,薛平川穿着薛平阳素日常穿的素青色长衫,与郑国公一道去江边,登画舫而赴宴。
薛平川与薛平阳孪生,性子虽有些不同,样貌体形却都有些相似,再加上对彼此知根知底,薛平川扮起自己的哥哥来几乎没有破绽。
往前的时候有大哥在,薛平川不需要应对任何事情,聪明才智不显,这遭单独跟着郑国公出来,偶尔遇见些什么人应对起来倒也颇为机智,比起自己能言善辩的哥哥来分毫不差,更是没人发现他不是薛平阳。
薛平川知道这是鸿门宴,倒是也不担心,大哥他说了,未时的时候便会在江东第一棵杨柳树下等他,到时候他只需假装是去如厕离开宴会,再到杨柳树下与自己的大哥汇合,便能安然无恙。
薛平川的胸中溢满了能拯救大哥于危难之间的自豪感,脊背挺得直直的。
酒过三巡,歌舞升起又罢去也有两三巡,薛平阳透过画舫打开的隔扇往外看,瞧着漫天星,约莫着未时快到了,他起身,借着如厕之故离开了宴席。
匆匆遮掩着面容来到了江东第一棵杨柳树下,杨柳树下却没有任何人在等。
薛平川回过身,看着一江灯光摇曳,听着画舫间传来的隐隐的丝竹声,心里不由得有些焦急,却还是不住劝告自己,道是大哥现在还没过来,再等等便好了。
只是还未遇到自己的大哥,薛平川便觉得自己的胸间一阵堵塞,而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而他也倒在了地上。
……
隔日鹊上梢头,唐尧志得意满、满面春风,起了个早,早早便在自己爹娘的院子外头,候着等着给安国公与福宁长公主请安。
唐尧自小性子难驯,在长公主院子里伺候得久了的婆子丫鬟都晓得世子连守时过来请安都没几次,这次世子这么早,一个个地有些担惊受怕。
世子会早来请安,这意味着什么,许是又做了错事,怕国公爷责罚,或者想早些来讨好一下长公主,好让他们去给他收拾烂摊子。
到时候一向温和的国公爷定然又会被气得大怒,而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跟着受到牵连,不知得看多久国公爷的难看脸色。
世子早来请安还真不是件好事……
是以满院子的人都是愁眉苦脸的。
安国公听着外头的动静,也是张愁眉苦脸。
长公主掐了把安国公的腰:“待会儿从咱们儿子进来,到咱们到程家去这段时间里头,你有一刻不笑,我便一日不理会你。”
安国公的身子微僵,嘴上没应,俊脸上却是为为难难地扯出了一个笑脸儿。
他是相不中程祈宁这个媳妇,程子颐的人品……让他的心里像是哽着一条刺。
可是人家姑娘是在自个儿儿子落难的时候应了婚事,这点让他的心里倍受讨好。
罢了罢了,反正福宁满意,有福宁在,他也不可能不答应,端着一张笑脸儿就端着张笑脸儿吧,福宁开始便成。
是以从安国公府启程到程府去交换庚帖提亲这段路上,安国公都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保持淡淡笑着的模样。
这番商谈婚事比之前一次不知顺利了多少,赵氏笑脸相迎,而长公主更是温声言语,纵使身份尊贵却把姿态放得很低。
只是两家家长虽然各自都让了步,但是还是遇着了说不合的地方。
赵氏不急着嫁女儿,福宁却急着给自己的儿子娶媳妇,两个人又都是棉里藏钢的性子,笑着来回博弈,到底是没把婚期商定下来。
只不过唐尧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一般,让玉郦寺的所谓高僧跟着安国公与福宁长公主一道来了程府,这高僧相看了程唐二人的生辰八字之后,说是若是在程祈宁及笄之后便成亲,能逢吉时,子嗣兴旺。
赵氏与程子颐知道长公主就唐尧一个独苗苗,女儿若是嫁过去之后子嗣多些,倒是更能站稳脚跟,再想想这安国公府离着现今的程府也不过一个时辰的脚程,也便应了婚期就定在程祈宁及笄之后,与这二人生辰八字相合的第一个吉日。
程祈宁这厢躲在自己的院子里羞着脸没敢出来,却派了个小丫鬟去帮她探听一下花厅的消息。
小丫鬟回来之后,告诉程祈宁说,玉郦寺的高僧说程祈宁与唐尧许得在她及笄之后便赶着定亲,程祈宁初闻这话,还有疑惑,再听了那小丫鬟那多子多孙的解释,程祈宁渐渐明白过来,垂下头,露着一截细长的颈子,小脸儿上的红一直绵延到耳后根去了。
多子多孙,这话倒是吉利……
也暧昧。
正垂着头脸红着,程祈宁又听见小丫鬟说道:“姑娘,外头有人找。”
程祈宁抬起眸子来,眼波流转间荡漾开桃花色:“谁来了?”